林蕭然又沉聲道:「至於鎮上府城這等地方, 做這些事不太容易,因此,每一年被遺棄的有問題的孩子其實不少,有的孩子甚至被養大點了才會被丟棄,你要仔細觀察就能發現,有部分小乞丐其實就是殘疾人,你在田莊裡之所以會看到這麼多殘疾人,是因為那位。」
順著林蕭然指去的地方,許雲帆發現了一位被幾個十歲出頭的孩子圍在中間的坐在一張木板上的大叔。
許雲帆下意識看向大叔的雙腿,順著雙腿往下看,許雲帆發現對方居然少了一隻腳,「啥情況?」
林蕭然:「那位是林二湖,以前上過戰場,去時,他是四肢健全,歸時少了一腳,他的家人嫌他成了累贅,他才來到京城,最後被盛管事安置在田莊裡,也許是自己淋過雨,所以他才會想著撐起一片天,給其他殘疾孩子一個遮風擋雨的地方吧。」
「這些孩子都是他撿回來的,不過,他幹活認真,平時農忙結束了,他也會帶孩子進城乞討,或者賣著手工編織品,幾個孩子,跟著他哪怕飢一頓飽一頓倒也比在外餓死的強。」
許雲帆哦了一聲,敬佩之情油然而生,轉頭對看著他局促不安的佃農門說:「各位大叔大娘阿叔……你們聽我說,以後,這座田莊的主人就是我了,我知道你們肯定在擔心,不過,你們遇上了一個好老爺,田莊的上一任主人把田莊送於我時提的唯一一條請求就是繼續雇用各位,所以,我田莊裡的田地還得繼續勞煩各位費心了……」
「莊主,真的嗎?您還繼續用我們?」一爺爺杵著拐杖激動問道。
許雲帆眉眼帶笑,上前一步,微微俯身而下,「是的,老爺爺,您沒聽錯,以後你們還在這幹活,工錢該怎麼算,咱們還怎麼算,不過待日後我計劃好田莊的整體規劃了,到時候,這工錢我夫郎會同各位商量,該漲就漲。」
前一句話,佃農們聽了還高興到熱淚盈眶,哪知,許雲帆來了後一句,佃農們又不安了。
現在的莊主很年輕,面上帶如沐春風的笑,從對方下車後的一言一行,每一個表情,哪怕在看向林二湖同幾個孩子時,眼裡毫無一絲嫌棄厭惡,僅僅如此,他們就知道,新莊主的為人差不到哪去。
可新莊主人好,不代表這莊主的夫郎也是個好的。
哪怕不是出身富貴,大家都知道,這成親講究的就是一個門當戶對,新莊主能成為莊主,估計不是個窮的,這樣的人,娶的夫郎又能差到哪去?
他們怕,這莊主夫郎不是個好相處好說話的,那該如何是好。
似是看出家佃農們的不安,許雲帆還是笑著,「你們不用擔心,我家夫郎可好了,不僅人美心善,還做得一手好吃的,為人更是熱心腸,又陽光開朗,積極向上,努力好學……」
許雲帆一通夫郎吹聽的耳朵嗡嗡響的眾佃農:「……」
他們對新莊主的認識又多了一分。
新莊主一張嘴,不僅勝過一群愛嘎嘎叫的鴨子,一聽就知道,這人還是個疼夫郎的。
疼夫郎疼媳婦,不是靠嘴說說,可新莊主說出這些話的時候,那眼睛不一般,怎麼說呢,沒讀過一天書的他們說不出來,只看出來了,總之就是,一說到夫郎,新莊主的眼睛柔的好像能把所人吸進去似的。
許雲帆又同佃農們聊了幾句農事,佃農們還怕他們說了,莊主聽不懂,畢竟這種小少爺,從小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哪會懂這些,就是蔥跟韭菜都分不清,人家上過學堂,為了襯托自己學子的身份,開口之乎者也的不是沒有,可結果,無論他們說了什麼,許雲帆好像什麼都會,回答的頭頭是道,說的通俗易懂又直白,佃農們都聽懂了。
盛管事一直留意著許雲帆的一舉一動,見狀,不由感嘆,這新莊主挺會做人做事,這半小時不到,就靠一張嘴,直接獲得佃農們的信任也就算了,大傢伙還跟打了雞血似的高聲齊呼一定替許雲帆把田地莊稼伺候好了。
許雲帆笑呵呵的舉手拍了兩聲說了句解散,其他佃農看了林二湖一眼,在林二湖沖他們搖頭後,大傢伙收斂了臉上的喜色走了,唯獨林二湖跟幾個孩子猶猶豫豫的沒走,又因顧慮、害怕不敢上前來。
「林大叔,你們有話要同我說?」既然他們不過來,手腳健全的自己過去又怎麼了?有時候,身份這種東西,不是靠擺譜得來的。
許雲帆過去了,並且還蹲下身,同坐在木板上的林二湖視線齊平,「有什麼話,林二叔直說就是,不用怕,你看我長成這樣就知道我是個人美心善的小伙子了。」
林二湖本來還緊張擔心的不行,可許雲帆的一聲林二叔,禮貌又親近,蹲下的舉動,無疑中又透露出良好的教養,他這是在給與自己不用抬頭仰視他人下巴的善良,後頭又來一句不要臉的話,更是撫平了他害怕緊張的心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