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雲帆張口就是嗶哩吧啦一通,跟雷射槍掃射似的, 全然不給面色難看的哥兒插嘴的縫隙。
大晏朝並非像其他朝代那般對女子哥兒要求嚴苛, 他在秦將軍府外蹲人時都看到了, 京城上, 哥兒同漢子一起逛街的,同漢子說悄悄話的, 同漢子說說笑笑的並不是沒有,由此看來,這裡的民風還是很開放的, 別人都做得的事,他們正兒八經,同在一本戶籍上的夫夫做了怎麼就是有傷風化不知羞恥了?
欺負人呢這是。
那哥兒臉一紅,瞪了許雲帆一眼,許雲帆聲音不大不小,反正附近的人聽了個清清楚楚,甚至都看了過來。
「你……你這人怎麼可以罵人?還有沒有風度了?」
「你可以罵人,憑什麼我不可以?難不成罵人還是你們哥兒的特權了不成?我回敬你就是沒風度了?我的風度也是看人來的好吧,也不知道你哪來的臉說我沒風度,你先開口罵的我們,你還沒教養呢。」
人家說一句,許雲帆回幾句,聽起來有點得理不饒人了。
許雲帆確實沒打算饒人。
無理他都要掙三分,得理他又憑什麼饒人?
他們好好吃飯,這會就因為這人莫名其妙的的一句話,成了焦點人物就不說了,他娘的,好好的心情都被說沒了。
許雲帆能不氣?
「這位小少爺,得饒人處且饒人,他一個哥兒,你何必斤斤跟一個哥兒計較?」說話的漢子斯斯文文,端的是一副心善之姿。
坐在哥兒身邊的幾個哥兒附和的點點頭,明顯是贊成漢子說的話。
許雲帆沒理會對方,只問齊修澤:「那個哥兒是誰?還有那個漢子又是誰?」
齊修澤:「前者乃是趙家哥兒趙念聲,至於你說的那位漢子,則是朴意晨,兩人的父親不過是四品的官,不過趙念聲的娘乃是景葉擇的姐姐,所以,趙念聲是景葉擇的外甥,聽說這人很是受秦將軍的關照,大傢伙都說這是秦將軍愛屋及烏。」
趙念聲被許雲帆懟了一通,坐在那兒惡狠狠卻在他人眼裡是個可憐巴巴樣「看」著許雲帆。
活了十幾年,趙念聲還是頭一次遇到這麼沒有風度的少爺,呸,說是少爺都抬舉人了,這人就是個鄉下的入贅漢子,又不是他們今晚能來赴宴的任何一個少爺,哪能知道什麼叫風度。
趙念聲之所以會出聲,主要還是看秦潤不爽。
他自個長得其實同其他哥兒沒啥兩樣,體格小,身子嬌,但他爹他娘在他耳邊念叨太多,總說他為什麼不能長的再高點,壯一點,如此,他肯定更得秦將軍疼愛,說不定,日後秦將軍就是他的後盾了。
可趙念聲偏偏長的不似秦將軍那般,明眼人都看得出,秦斐俞對他確實寵了兩分,但親近不足。
外人都知道,秦斐俞以前收養的副將的孩子,那個孩子才幾歲,長得便比之其他哥兒更高更壯,秦斐俞疼他跟疼眼珠子似的,不說走哪帶哪了,但平時那些個補品,好吃的肯定不缺的,明明孩子長得比同齡人還要高壯,但秦斐俞似乎還覺得不夠,一直精養著孩子,其規格就是皇子的待遇都比不了,有時候秦斐俞出門了帶上那個孩子,明明已經七八歲了,秦斐俞似乎是把人疼進了骨子裡,看孩子,親吻孩子時的眼神溫柔得不可思議,與戰場上令人聞風喪膽的戰神完全就是兩個極端。
趙念聲身為景葉擇的外甥,秦斐俞自個又沒生養過,收養的養子又丟了,種種原因之下,秦斐俞對趙念聲這個哥兒便有兩分不同。
僅僅是兩分不同,趙念聲的地位那也是水漲船高,不知有多少哥兒羨慕他。
有秦將軍作為後盾,如果以後秦將軍子嗣艱難了,趙念聲這個外甥只怕不得了了。
今晚來參加晚宴,見到隔壁桌那個高壯的哥兒時,趙念聲一眼見之便心生不喜,甚至隱隱生出一股不安來,所以他才會看秦潤不爽。
更令他不悅的還是,坐在齊修澤身邊的哥兒,憑什麼能得齊修澤的另眼相待,有幾次,他夾不到遠一點的菜了,齊修澤還貼心的站起來將那盤菜同其他菜換了一下位置,還有幾次,哥兒身前的杯子空了,齊修澤又貼心的給他倒上一杯溫水。
憑什麼?
憑什麼一個有夫君的哥兒還能得到齊修澤這般細緻入微的照顧,他惦記了齊修澤幾年了,可這人從不會多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