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
這做生意的,說話就是厲害了,三言兩語把自己摘乾淨不說,還讓合作夥伴聽了心裡樂開花。
管事笑吟吟把人送出去,臨了還給許雲帆多送了十幾斤的肉骨頭。
許雲帆把骨頭收了,到了濟世醫館外,許雲帆發現醫館外站著不少人,只是這些人不像是要來鬧事的,反而更像是有求於人又不知該如何開口的樣子。
這些人,有老有少,但許雲帆發現,其中幾個成年漢子,無一例外都是殘疾人,有的不是杵著拐杖就是缺了一隻胳膊,身上或多或少粘了些血漬。
「這是什麼情況?」許雲帆扭頭問村長。
村長看了眼衣衫襤褸的十幾人,壓低聲音道:「不清楚,但應該不是流民,最近沒聽說哪裡有災難發生的,但要說是乞丐,看著又不像。」
乞丐不會有這種眼神。
因為卑躬屈膝慣了,他們看任何人永遠都是小心翼翼,生怕遭受辱罵驅趕毆打,有的更是帶著諂媚的神態,而這群人,特別是那幾個漢子,明明外在形象狼狽不堪,但脊背依舊挺直,傲骨依舊,只是眼裡已是滄桑淒涼。
不認識?
那就算了。
「叔,你幫我看著肉,我進醫館裡買點東西,待會咱們就回去了。」
許雲帆交代兩句,這才進醫館去,到了醫館裡,許雲帆沒看到孟大夫,反而看到幾個藥童臉色煞白的圍在一個房間外。
哦,那是專供大夫們「動手」的地方。
許雲帆問門外的藥童,「裡邊是啥情況?」
作為他們醫館孟大夫都得敬佩的人,藥童們自是認識許雲帆的,「許大夫,孟大夫在裡邊忙呢,有位患者被狼咬傷了胳膊,那血流的滿床都是,太可怕了。」
「狼?」許雲帆知道山上有狼,這裡的山不僅有狼,還有大蟲,熊瞎子,但他聽說過,未曾親眼所見,這些動物一般都在群山里,很少出山,一般只有冬季缺吃了才會下山攻擊牲畜村民,如今十二月份,因他們所處的地方,雪還未下,山上應是不缺吃的才是,「這狼怎麼下山來了?還沒大雪封山呢。」
藥童:「大山村那邊的狼之前下山傷了一些村民,如今還沒到下雪的時候呢這些狼就這麼囂張了,要是大雪封山了還得了,於是師爺便出了懸賞,那群狼群被殺了三頭母狼,其他狼逃了,這些畜生最是記仇了,心特別強,這不,狼群被殺了三頭母狼,過去一個月了,村民以為狼群進深山裡去了便上山砍柴留著過冬,哪知就被那群畜生圍住了,這好不容易留了一條命,可那手臂被咬的幾乎沒剩一塊好肉,再不止血……」
大山村四周都是山地,不比大梨村這般地廣土肥,村民們有個五六畝地都算了不得了,加上入村的小路不算大,交通不方便,小路兩面都是山林,村里人出來一次怎麼也得拉幫結派才敢出來,因此,外村人除非說媳婦,平時是少有人會往大山村去的。
許雲帆沒去過大山村,自然不知大山村究竟是個啥情況,「原來如此,那醫館外的人也是被狼抓傷了?」
「不是,他們是大山村的村民。」
「啊?」許雲帆往醫館門口看了一眼,壓低聲音,「不是說他們出來一趟不容易嗎,怎麼來的還都是不方便的人?」
「許大夫應該不知,大山村本不存在的,乃是十幾年前才有的村子,十幾年前咱們大晏朝跟大商幹了一架,戰場上刀劍無眼,有的人再也回不來了,有的回來了也是個殘廢,人一廢,沒用了,成了拖累就沒有家沒有親人了,朝堂為了安置這些不受親人所容的人,這才有了大山村,有的人便攜妻帶兒住進了大山村,我聽我爹說,朝堂是有給過這些人一筆銀子的,但這身上的傷,得治得養,幾十兩都不夠造,大山村的漢子,大多數都有點傷在身上,自然掙不了多少錢,所以,大山村也是遠近聞名的窮村,要不是有人時常接濟給他們送鹽送棉之類的生活必需品,大山村的漢子都娶不到媳婦。」
許雲帆聽明白了,合著大山村裡的漢子,大多數還是抗戰英雄。
「那些狼解決了嗎?」
「沒有,聽說又逃了,相信過兩天就有衙役進村讓村長通知村民不要上山了。」
許雲帆:「……」
不上山,他的木炭可咋整?
但人命大過天,許雲帆讓藥童給自己抓藥去,這時候孟大夫出來,藥童顧不上抓藥,趕忙問,「師傅,可是成功了?」
「沒有,那狼把人咬的太厲害了,血止不住,快,快去燒一盆木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