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嵐方重視教育,但也重視學子的身體,之前葉辰、林子非他不是沒注意到,他讓丙班夫子找他們聊了,但有的夫子顯然是很欣慰他們這般用功的,蔣嵐方也曾勸過,但好像沒什麼卵用。
最近這段時間,他聽負責夜巡的人說了,很多寢舍都是下半夜才熄的蠟燭,晚上熬的多了,白天聽堂難免精力就跟不上了,就是食堂的美食,他們都有些食不知味,課堂上,夫子說的啥,他們是渾渾噩噩,好像聽了,又好像沒聽,記了一半一半又記不住,這讓學子們更加緊張了,只能找時間補回來。
白天都得聽堂,哪來的時間補,自然是晚上了,如此這般行成了一個循環。
蔣嵐方頭大了,轉頭卻看到以前焦躁,卷的最厲害的葉辰、林子非卻是精神大好,在食堂那是吃嘛嘛香,身體倍棒,他暗暗留意,發現這兩人,平時上課時聽的認真,夫子布置的課堂作業什麼的他們也都認真完成了,之後,該玩的玩,該吃的吃,該跟同窗吹牛的就吹,總之,一點都看不出他們緊張在哪。
這心態好啊。
蔣嵐方找葉辰、林子非聊過,兩人被蔣嵐方問,「明年就要下場了,你們倆緊張嗎?可是感到壓力過大?」
是不是因為壓力太大,以至於行為都反常了。
葉辰撓撓頭:「緊張?緊張啥咧?院長,我們不緊張啊,許夫子都說了,時也命也,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科舉這種事,有時候也得講究一個實力與命運並存的,再說了,這該複習的都複習好了,那還緊張個什麼?」
林子非跟著道:「是了,許夫子還說了,凡事得講究一個勞逸結合,心態很重要,反正盡力去做,全力以赴,不愧於心就好了,一次失敗不代表永遠,大不了三年後再來就是了。」
「是了,考不是,大不了以後再來,再不濟……」葉辰有點不好意思的笑笑,有點說不出來了,許雲帆之前跟他們說了,考不上,他們學了這麼多,回去繼承千萬家產護住祖業不成問題,所以,他們緊張個鬼,但這些話,顯然不能對院長說。
蔣嵐方一聽,不由問,「許夫子什麼時候還跟你們說過這些?」
「就上課的時候啊,他怕我們緊張,那節課都沒好好上,全給我們開導了。」
蔣嵐方垂眸思考片刻,「那你們班其他學子呢?就楊皓期他們怎麼想呢?」
葉辰、林子非聽出蔣嵐方要問他們什麼了,「班裡家境貧寒的幾個學子自然跟我們不同,三年,我們可以等,也有那個能力財力,但他們不行,許夫子說了讓他們想想,若是落考了之後考慮半工半讀。」
「半工半讀?這是何意?」許雲帆從沒跟蔣嵐方山說過這些,他只告訴過蔣嵐方,學子可以勤工儉學,因此,突然來個半工半讀,蔣嵐方半知半解。
在他們看來,讀書就是讀書,很多長輩都捨不得讓自家讀書的晚輩幹活,恨不得讓他們全天看書,有的甚至特意給晚輩娶媳婦來專門照顧他們,也正因此,有的學子才會被養成了五穀不分,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地步。
蔣嵐方想,他該找許雲帆好好聊聊了,而且,他答應皇上的那件事,也可以藉此機會先尋個突破口,順便看看許雲帆那張嘴究竟厲不厲害。
畢竟,有時候肚子有墨,口才嘴巴不行的話,在官場上也是混不開的。
這一聊,許雲帆要做的事就多了。
第215章 科舉不是唯一的出路……
蔣嵐方甚至特意召集學子們集合, 集體聽許雲帆給他們灌雞湯。
許雲帆以前因為學業優秀,上台演講的經歷不是沒有,壓根不帶怕的。
蔣嵐方倒是替他瞎操心, 讓他不要緊張, 甚至還讓他先寫稿子出來,讓他先審核一遍。
許雲帆當即就不幹了, 「這麼麻煩的嗎?那我不上台了成不成?你就不能讓我即興發揮?」
「我這不是擔心你說了啥不該說的嗎?」
「我能說什麼?我這人辦事, 你還不放心嘛?」
蔣嵐方聽許雲帆說的信誓旦旦, 鬼使神差的還真信了,但看許雲帆太年輕,忍不住提醒:「那你可要好好干,這事如今可讓上頭的人頭疼了, 你要好好準備,我覺得你可以……」
……
許雲帆站在台上,氣沉丹田, 大聲的先是激勵了大傢伙一番後, 轉而道:「十年寒窗苦讀, 我知道大家都不容易,我也知道, 鄉試對每一位學子有多重要, 那是大家出人頭地甚至是飛黃騰達鯉魚躍龍門的機會, 站在這裡之前, 我曾調研也就是跟學子們問過,大家在緊張什麼。」
「有的緊張自己名落孫山, 有的緊張自己考不出好成績家中長輩會失望……更有甚者,緊張於自己考不上,他人會笑話他, 覺得他愚笨,不是讀書的料,日後無緣科舉,只能回去伺候幾畝薄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