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這種時候,許雲帆的脾氣才會像那些大少爺了。
秦潤忙著給許雲帆換衣服,李六見他出了很多汗,念著許雲帆平日裡,秦氏哪個牙齦疼了或者有點小不舒服讓他看,許雲帆都會說,沒事沒事,你這是上火了,多喝點熱水就好了,就是那些婦人來月事了疼的難受,問許雲帆咋整,許雲帆也是臉不紅不害臊,笑吟吟的讓人回去多喝熱水。
好像什麼毛病在許雲帆這裡,許雲帆都會開一副名叫熱水的藥,而且這玩意還挺萬能,啥都能治。
偏偏聽他話的人回去喝了兩天熱水,哎,牙齦不腫了,牙也不疼了……
李六從起初的懷疑再到後來的深信不疑,當下就去廚房裡燒了一鍋水。
許雲帆清醒時只顧著無腦哄三個孩子了,根本沒記起之前從皮箱裡拿出來的退燒藥放在什麼地方,秦潤知道,但他聽說有的藥不能同時吃,許雲帆喝了中藥,秦潤自然不敢再給他亂吃其他東西。
這一晚,許雲帆被李六不知灌了多少碗開水,許雲帆說不喝了,李六還不聽,每半個時辰就要給他喝一碗,許雲帆就算再出汗也趕不及李六灌水的速度,又被李六喊起來喝水的那一刻,許雲帆不由得回想,他是不是得罪過李六,以至於李六逮著機會就使勁的折磨他。
許雲帆從小到大就沒受過這樣的罪,睡過去之前,他暗暗決定,等他病好了,一定要堅持鍛鍊。
都說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許雲帆這一燒幾天都沒好。
後面幾天不如前兩天那麼難受了,但許雲帆還是沒什麼精神,渾身乏力,精神不佳,齊修澤幾人來看過他幾次,帶來的補品倒是不少,許雲帆沒怎麼動,因為沒胃口,這幾天都是喝的清粥,徐致風見他就喝一碗白粥,第二天再過來時直接提了一隻雞來。
許雲帆收了雞,轉而將蕭衡之給他的「寶貝」拿了出來,「這幾本書你拿回去好好看看,順便讓修澤他們也看看。」
「你看過了嗎?感覺如何?」徐致風接過書翻了翻,下意識就問了一句,他理所當然的以為許雲帆早看過了。
許雲帆臉一紅,大言不慚道:「難度於我而言也就那樣了,但你跟我又不一樣,就你目前的水平還達不到我這個高度,我覺得一般般,估計你抓耳撓腮都想不出答案來。」
徐致風:「……」
徐致風坐不下去了,他怕再聊兩句,估計他會被許雲帆打擊到體無完膚。
待徐致風一走,秦安牽著小寶的手進來了。
迫於秦潤的威嚴,許雲帆幾天沒能下床,可把小寶還有秦安秦慕嚇壞了。
秦安抱著小寶,一聲不吭的坐在一邊,也不說話,渾身散發著悲傷陰鬱的氣息,直勾勾的盯著許雲帆看著。
以前村裡的老人家就是這樣的。
秦大娘說他們病了才下不來床,秦安那時小,信以為真,但後來,他經過那些人的門口,再也不見老人家坐在門口了。
他挎著方爺爺特意給他編織的小菜籃在山上挖野蔥時,聽到其他人說了,那些老人家不在了。
現在哥夫也躺床上,大哥每天都陪在哥夫身邊,除非哥夫身邊有別的人在了,大哥才會離開,所以,大哥也是怕哥夫會在他們不在的時候離開嗎?
想到這個可能,秦安不免感到害怕。
許雲帆被秦安看久了,忍不住問道:「安哥兒,你怎麼一直這麼看著哥夫?難不成是發現哥夫比昨天帥了?」
「哥夫,你生病了,會涼嗎?」秦安天真無邪的問道。哥夫說,死就是涼了,死這個字不好聽,他不能當著哥夫的面說。
許雲帆:「……不會!」
「可村裡的老爺爺老奶奶就是……」
許雲帆聽不下去了,他才十七呢,「哥夫跟他們不一樣,哥夫還很年輕,至少還得過個八十年才走到那一步。」
說來也是奇怪,他這一病,秦安不對勁了不說,就是秦潤都跟著不正常起來。
最近幾天,店鋪、酒樓、食堂里的事,秦潤基本沒怎麼過問,更是能不出門就不出門,要不是為了給許雲帆弄吃的,可能他都不會離開許雲帆身邊,堪稱到了寸步不離的地步。
看來晚上得好好跟秦潤聊聊了,他只是發燒了精神不濟,不是快涼了,他們兄弟真沒必要這麼緊張。
「安哥兒,你不帶慕哥兒去找大蛋他們玩嗎?」許雲帆靠坐在床頭,笑著問秦安,這不應該的,以前每次「周末」,秦安總會跟著秦慕去找三個蛋還有小山一塊玩。
秦安搖搖頭,「不去。」
「為什麼?是覺得太冷了?」外頭下著雪,確實冷了點,不過小孩子嘛,又不一定得在室外玩。
秦安看著許雲帆,「我想陪著哥夫,哥夫一個人在家會很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