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池硯、賀凡、季凝、郭書聞幾個今年也不過才十七八歲,平日受夫子管教甚是嚴苛,論耍嘴皮子,幾人如何會是齊修澤他們的對手。
齊修澤幾個好歹也是跟過許雲帆混過的,自然知道該怎麼氣人,「對對對,你說的都對,我們粗俗,我們無禮,大家又不是同一類人,所以,你們在這狗吠個什麼勁?說的好像我們想理你們似的,明明是你們非得犯賤上趕著找罵,我們滿足你們的心愿的,你們還說起我們來了,這就有點過分了哦。」
程池硯、賀凡、季凝、郭書聞幾個在人前慣會裝的一派溫文爾雅,端的是風度翩翩,加上幾人在國子監混出了點名堂,又頗受夫子看重,這才得了個狗屁的文杰四少的名頭。
齊修澤幾個跟程池硯等人不合,別人不知他們是個什麼尿性,他們還能不知?
有的人,就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披著人皮的外套,開口儘是不說人話。
「齊修澤,是不是你們幾個去了清風書院,平時在書院跟人吵多了所以嘴皮子才這麼利索?」
齊修澤很是無所謂的說道,「你說是就是吧,所以,現在你們可以讓開了嗎,少在這裡讓人看著倒胃口。」
沈如溪在一旁笑出聲,只是這笑聲裡帶著毫不掩飾的譏諷。
賀凡眉心微皺,顯然是不悅了,可偏巧這時候有客人上樓來,賀凡拱了拱手,行了個讀書人的禮,「齊三少,數月不見,念及我倆昔日同窗之情,故此上前打個招呼,齊三少做何這般?」
齊修澤白眼一番,這些人,慣會惺惺作態,讓人噁心!
上樓來的人,不是其他人,正巧的是蕭家小少爺,蕭霖。
蕭霖昨天剛從南境回來,百味居的菜他是惦記了很久了,哪知剛上樓便見到京城裡名聲大噪的幾個少。
說來蕭霖也是個大少爺,但他從小就跟著爺爺一起訓練,平時甚少能出來晃悠,人家公子哥招貓逗狗或者賞燈夜遊時,他在揮汗如雨的訓練,其他少爺佳人在懷,或者聽著夫子諄諄教導時,他還在練武,如此,蕭蕭自然與其他同齡人玩不到一塊去。
雖玩不到一起,但京城的事,蕭霖還是知道一二的,這不,這會一下子遇上八個少,蕭霖不禁眉毛一挑,看似浪蕩不羈,卻又引人注目,沒辦法,蕭家基因好,哪怕蕭霖比不了他大伯那般迷倒萬千哥兒少女,但其長相也丑不到哪去,「幾位少爺也在這吃飯呢。」
「原來是蕭少爺。」程池硯幾人對蕭霖拱了拱手。
齊修澤四人也站了起來,在蕭霖看過去時,謝柏洲等人對蕭霖點了下頭。
別看蕭霖既不是國子監的學子,也未拜入任何一位夫子門下,甚至他的名聲還不如他們幾個大,但論實力背景渾厚程度,他們幾個在蕭霖面前也得好聲好氣的同人說話。
誠然,蕭霖的父親官職沒有秦斐俞高,可人家大伯是異性王,蕭衡之如今三十好幾,早年萬花叢中過,暫且還能做到片葉不沾身,如今身子不適後更是遠離各類花花草草,就潔身自好得很,不少人都在猜測,蕭衡之估計是身子不好之後,看破紅塵了,日後說不定還得從二房過繼孩子。
蕭家二房,也就是蕭玄之有三個兒子,蘇晏身為哥兒,能為蕭玄之生下三個兒子已屬不易,哪怕不過繼,蕭霖在蕭家的地位都不低。
沒辦法,武將世家的孩子,就是生上七八個都沒人會嫌多,因為這些世家兒孫多是多,可一旦打起仗來,有的世家可謂是滿門皆英烈。
古往今來,打仗便是如此殘酷,十年征戰幾人回,蕭家蕭衡之「廢」了,二房三個兒子又全往南境去,無一人選擇文道,如此,哪怕在個別文人眼裡,蕭家漢子皆莽夫這種想法,他們也是只敢心裡頭想想,口頭上給他們十個膽也是不敢說的。
程池硯幾人雖看不起蕭霖這類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少爺,但就蕭家的地位,哪怕心不甘情不願,他們也得低頭。
蕭霖掃了一眼程池硯,又看了眼齊修澤幾個,別看他跟這些少爺混不到一塊,但京城的事,他可是無所不知,「你們快吃完了嗎?」
「尚未。」沈如溪掃了一眼桌上吃到一半的飯菜,摸不清蕭霖這話是幾個意思?
對方是在叫他們趕緊滾蛋?還是意有所指?
蕭霖哦的一聲,「我可以跟你們搭個桌嗎?」
嗯?
不是,蕭霖這是想搞什麼鬼?
「當然可以。」齊修澤從隔壁桌拉了個凳子過來,「如果你不嫌棄的話可以跟我們一塊,我喊小二重新上幾個菜就好。」
齊修澤自然不敢讓蕭霖吃他們吃過的菜,就在他要喊人時,蕭霖搖頭道:「不用了,這麼多菜夠了的,有的菜你們都沒怎麼動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