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場考試,許雲帆看著最後一道大題,其上就一個「面」,問考生對其的見解。
看到此題的很多考生內心默默流淚,他們最怕的就是遇上這類模稜兩可的題目,看似簡單,實則還得揣摩出此題的考官是何用意。
例如前幾年,也有一題有關與「黃花」有關的考題,著實把一大考生考懵逼了。
「黃花」,很多考生第一想到的自然就是黃花菜,可它又可指「菊」,如此,考生就不得不深思,謹慎下筆了。
如今這考題搞笑,居然問考生對「面」字有何見解,他奶奶個腿的,此「面」,誰知道你想問的是臉面的面還是食方面的面,又亦或者是旁的,都不知道所指的具體是何物,又何來的見解?
考生最怕遇到這種題目了,而考官有時候偏偏最愛出這種讓人摸不清頭腦的題目。
許雲帆看到題目時也是一懵,他連考官都沒了解過,談何猜測其用意?
沒辦法,許雲帆只能試試了,反正這種題目,最忌諱的就是留空了,數學老師還有物理不是教過了,遇到解不出的大題,甭管會不會,總之寫個解字,再把會的公式全給寫了,看在你這麼辛苦且態度積極的份上說不定還會給你一分呢。
想到這,許雲帆撐著下巴尋思著,要是此題答的不理想,按照他之前的答題情況,不至於會落榜了才是,如此便不必過多深思浪費腦細胞了,這才動筆點墨寫道:「無鹽面,無言面,無顏面。本是清湯無鹽面,淚落碗中方覺咸……面無鹽,面無言,面無顏。」注①
這下好了,無論是臉面還是麵條不都有了嗎。
說來慚愧,許雲帆雖是讀書破萬卷,但他對做詩算不得精通,他也不覺得有什麼,畢竟學生寫作文時寫下的名人名言還有古詩名句有哪一句是自己做的?
他現在也是考生,此舉應是沒有不妥之處。
寫完最後一題,許雲帆走了個形式,檢查了一下卷面,覺得沒問題了,又估算了一下答題所需時間,這才舉手示意自己要離場了。
周縣令看了許雲帆一眼,開考到現在,其他考生答題不過答到一半,許雲帆居然要離場了?
這就是蔣嵐方看上,委託自己關照一二的有才之人?
要是許雲帆連個童生都考不上,蔣嵐方大抵不會放過許雲帆的,奈何在考場上,作為考官,他如何能提點一二,只能目送許雲帆抱著小被子,挎上菜籃,仿若背後有猛獸追捕一般,急不可耐的跑了。
秦潤一大早就在考場外等著了,明知許雲帆不會那麼快出來,考場外一個人過來等候的親眷都沒有,秦潤在客棧坐不住,早早便過來等著。
「小哥兒,你過來太早了,聽叔一句勸,先回去吧,半個時辰後再過來。」考場外不遠處擺攤做生意的大叔看不下去了,他在這兒做了好幾年的生意,不知經歷過多少縣試,往年一般都是到了下午酉時?考生才會陸陸續續的出來,這會還早呢,這小哥兒一大早就過來了,站累了就蹲,蹲麻就站,這二月份的天氣還冷著呢,哪怕這哥兒長的壯實了些,但也架不住一直這麼等啊!
秦潤搖搖頭,「謝謝大叔,我再等等。」
「你家夫君也是讀書人啊!哎,這天氣冷的很呢,你過來,叔給你打碗熱湯喝,不收你錢。」大叔看秦潤長的這般,再一看其手上幾道大小不一的疤痕,暗暗猜測,這哥兒也是個苦命的,人家估計就是把他娶回去當個免費的勞動力,否則,就他這樣的,應當是學子們最不喜歡的那一類。
這幫學子大多喜歡怎樣的呢,他們喜歡能與他們錦瑟共鳴,最好會些琴棋書畫的,要是這些都不會,那就是無才,如此,那也該是有點顏色才是。
秦潤過去了,大叔拿了個凳子過來,又給他盛了一碗肉湯,裡頭還放了幾塊碎肉,「喝吧,暖暖身子也好。」
秦潤又道了一聲謝,這才雙手捧著碗小口小口喝起來,「大叔,您這湯真好喝。」
得了夸,大叔憨厚的笑出聲,略顯得意道:「那是,我在這條街上做生意已經有幾年了,很多人就愛來我這買包子再喝碗肉湯,這大冷天的,一碗熱湯下肚,全身都暖和了。」
秦潤看了周圍一眼,除了他們就沒別人了,「現在是還不到客人過來吃東西的時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