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雲帆今兒得罪的人不少,就算他贏了,其他支持另一邊的漢子少不得要腦他。
不過很快許雲帆就擺正了心態,現在這點小事他就躊躇不前了,日後當官了還得了?
許雲帆這番一說,對方直接說不出來了,鄭柯等一眾學士顯然也沒想到許雲帆會這麼剛,不開口則已,一開口,當真是一鳴驚人,還有他這幅不怕惹事的個性,雖說會吃虧,但朝廷就需要這樣不怕事的人。
如今朝上的人不乏圓滑之輩,上會拍馬屁下會籠絡人心,真心要辦實事的也就那麼幾個。
鄭柯站了起來,目光掃了被懟成豬肝色的一眾夫子,隨即又幽幽的收回視線,將其落在許雲帆身上,「許夫子方才所言,確實很有道理,但從許夫子所言之中,本官抓到了一句話,許夫子說,如今這種觀念尚存,便是窮鬧的,敢問許夫子何出此言呢?」
想到許雲帆方才說的話,鄭柯說話都不敢文縐縐的了,深怕這小年輕年輕氣盛,待會連他也給「收拾」了,沒見對方剛剛都看他們了嗎,最後不知出於何種顧忌才坐了回去。
許雲帆站起身,「鄭大人,我剛才說的很明白了,他們說古往今來,皆是漢子入學,也是最近幾十年才有哥兒女子步入學堂,那麼,敢問大人,往上幾十年,再看如今幾十年,我們的百姓是不是生活更好了?是不是因為有的人有了銀子後,他們的見識多,眼界寬了才會想著無論漢子與哥兒、女子其實都是一樣的,都是可以讀書識字的?不知道其他夫子可曾特意觀察過,各大書院裡,能夠入學的哥兒女子有幾人?這些人當中,誰家裡是窮的每年拿不出百兩銀子的?」
「其次,那些哥兒女子的父母為人如何?他們的想法又如何?他們是不是走的地方多了,見的多了,所以想法不同了?當然,我這話並不是看不起窮苦百姓,認為普通百姓的思想覺悟就不如那些有錢人了,他們不過是無力改變如今的處境罷了,我們大晏朝太多的百姓,其眼界大多都局限於附近幾個村,最遠的估計也就是到過鎮上,可也因為出了村到了鎮上,所以他們才知道,鎮上那些能賺大錢的掌柜、帳房先生必須識字,所以他們覺得讀書有出息,若是有一天,他們有了銀子,不必一睜眼就愁著今天有沒有飯吃,能走的更遠了,思想便更是不同了,所以,有此思想的,大抵還是眼界太窄,見識不夠。」
「如果我這麼說還不夠清楚,那就說說我,我夫郎就是會識字,會做生意,所以,我家的生意都是他在管,他就是我家的另一半天,也是他將半邊天頂了起來,正因為有了他,我才能心無旁騖的來到這裡,甚至在清風書院擔任夫子一職,而在我夫郎手下,如今已有近百位管事,這些管事都是學子出來的,有的是落榜秀才,有的是得過院長誇讚過的,正是因為他們聽從我夫郎的安排,大傢伙一條心,更不會看不起我夫郎,甚至不把我夫郎當哥兒看,在他們眼裡,我的夫郎就是他們的東家,是給他們發放工錢的老闆,所以大傢伙才能眾志一心把生意做的更好,所以,哥兒怎麼就不能身居高位、要職了?是他們沒有那個能力還是你們自己的問題?大人,我要說的就這麼多了,無論是例子,還是這數據我都給到你這了,暫時沒什麼好補充的了。」
一眾人紛紛看向許雲帆,趙夫子看著許雲帆的眼睛都是亮晶晶的,聽許雲帆說了這麼多,口乾舌燥,趙夫子還特意給許雲帆倒了茶。
「謝謝。」許雲帆道了一聲謝。
趙夫子趕忙道:「客氣了。」
鄭柯一聽,許雲帆說的還真是。
能進書院裡讀書的哥兒、女子,家世都不普通。
正如自己,學的多了,見識的多了,才會想著日後也要把自家哥兒培養起來,當然了,不可否認,這些的前提條件就是,他還得有銀子才行,沒有銀子,他首先考慮的肯定是溫飽問題,連最基本的生存條件都得不到滿足,還談什麼讀書識字?
所以,許雲帆說的還真是一點毛病沒有。
「許夫子說的很在理,」鄭柯臉上的笑意更明顯了,轉而對另一方道:「本官認為許夫子說的很有道理,其他大道理我就不多說了,百善孝為先,不知各位夫子如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