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心落下熟悉的觸感,許雲帆嘴角一勾,左手趕忙將車簾掀開,壓制下欣喜若狂的喜悅,不顧眾目睽睽之下,探身進入花轎。
炙熱的呼吸迎面撲來,秦潤抬眸灼灼注視著眼前單手捧著鮮花,眉眼溫潤的人,雙唇無聲動了動。
他在無聲喚:「許雲帆。」
許雲帆胸膛劇烈起伏不定,心中百味雜陳,說不清道不明此時此刻的心情,他只能儘可能的保持冷靜,深深呼吸幾下之後,俯身在秦潤嘴角落下繾綣一吻,輕聲卻有鏗鏘有力,回應,「我在!」
以前許雲帆並不能理解,為什麼有的新郎官會在婚禮上,在大喜的日子裡,在見到心愛的女人一步一步向他走來時會忍不住落淚。
這一刻,許雲帆終於理解了。
往後餘生,他不再是一個人了。
風風雨雨也好,歡歡喜喜也好,無論酸甜苦辣咸,他都不再是一個人了,他的身邊有了一個會陪他經歷風雨,不離不棄的愛人了。
他終於長大,有了另一層身份,日後也要背上相應的責任了。
對於有的人來說,這層身份就像一道枷鎖,也像是一根兩端挑著兩個家庭的擔子,重重的壓在他們肩膀上,過重的責任,往往令人望而卻步。
可這份責任,這層身份卻讓許雲帆義無反顧,甘之若飴,因為這是秦潤賦予他的東西,他欣然接受,且樂在其中。
歡喜,感動,幸福,另一層身份賦予的責任感……太多太多難以言喻的情感沖泄而出,吐不出,便只能以其他的方式宣洩。
許雲帆紅了眼眶,還沒將夫郎從花轎里牽出來,實在忍不住急匆匆的背過身抹起眼淚來。
湊過來的齊修澤眾人本還在拍手起鬨,在見到許雲帆情不自禁落淚時,眾人明明想笑,卻不知為何,突然就笑不出來了。
人生再世,又有幾人能像許雲帆這般,有情人終成眷屬?
秦主君幾人笑著笑著,眼眶就紅了。
蕭老夫人偷偷抹起眼淚,沒辦法,看到許雲帆喜極而泣,她心疼。
秦二主君拍了拍許雲帆的背,「好啦,雲帆,快把潤哥兒牽出來,耽誤時辰就不好了,衡之、斐俞還在等著呢,乖,聽話。」
他們幾個長輩本不該出現在這的,可許雲帆準備的婚禮太過獨特,他們坐不住,這才跑了過來。
不說他們了,在彩炮響起的那一刻,酒樓里原本已經入座的來客屁股底下像是被針扎了般,紛紛跑了出來。
許雲帆悶悶的嗯了一聲,胡亂的擦了擦淚痕,轉身回去。
花轎里的秦潤等了稍許,明明不到幾個呼吸的功夫,他卻感到了史無前例的漫長,他知道,許雲帆肯定哭了。
不管許雲帆為何落淚,在秦潤看來,他都捨不得。
秦潤被許雲帆牽下花轎時,禮炮又是沖天而起,眾人紛紛扭頭看去,秦潤抬眸看向身邊的人,赫然對上一雙泛紅,仿若盛滿了漫天星辰的眸子,這雙眸子在觸及自己的目光時,裡頭的歡愉幾乎要流溢而出,令人忍不住沉溺其中。
「雲帆……我好愛你!」秦潤喊了一身,瀲灩的眸里充斥著藏匿不住的深沉愛意,指尖在許雲帆手心勾了勾,趁著其他人被五彩繽紛的彩炮吸引目光之際,炙熱的一吻一觸即離。
許雲帆只覺得臉上落下滾燙的溫度,雖只是一觸即分的一剎那,屬於秦潤的溫度,卻深刻的映入感官之中。
「我好愛你!好愛好愛。」許雲帆回應著,聲音差點沒哽咽。
秦潤帶著淚花說道:「時辰快到了,我們還要拜堂呢。」
旁的愛不愛的話,今晚有的是時間說,在床上,在窗邊,在每一個許雲帆想的地方,他都可以不厭其煩的重複「我愛你」這句話,只要許雲帆想聽。
「嗯,我知道。」又一輪彩炮落下,其他賓客看到意猶未盡,一個個仰頭看天,半天回不過神來。
謝柏洲幾人抹了一把臉,他娘的,許雲帆就露了這麼一手,這場婚禮足夠今天前來的賓客回味數月了。
可讓賓客們大開眼界,更震驚的還不遠如此。
在許雲帆牽著秦潤踏上紅毯時,不知從何處出現的白色輕煙蔓延四散,一幫孩子徹底忍不住了,哇哇哇哇個不停。
「哇,看,是球球,球球飛上天啦!」
紅毯的兩邊,紛紛揚揚涌飛出無數映射著五顏六色的彩色泡泡來,一個個紅色氣球不知下方掛了何物,在泡泡中緩緩飄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