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青骨在心中點評,真是越發的丑了。
席玉問道:「它可有名字?」
伏青骨點頭,「叫小黃。」
席玉點了點小黃的額心,小黃額心隨即浮起一枚契印。
原來只契獸,本相還是只老虎,卻並非伏青骨所有。
拐帶別人的契獸,指虎為貓,來男修落腳的別苑亂逛,也不知想做什麼?
兩人信步閒逛,來到水潭邊,潭上架著遊廊,穿過遊廊再往前,便是各派落腳的別苑。
伏青骨收回視線打量席玉,他正揉小黃的肚皮,揉得不亦樂乎。
「席玉仙君看起來總是很清閒。」
「閒人自然清閒。」
「就沒別的事?比如教導弟子,或是去試試四象禁法。」
「教導弟子有師兄,四象禁法沒興趣。」席玉後知後覺道:「仙友是嫌我礙事?」
他才知道?伏青骨眉毛微翹。
「那可真是為難仙友了。」他嘴上說為難,臉上卻毫無為難之色。
伏青骨眼皮一翻,正考慮要不要直接走人,卻見他展臂朝前方一人招手喊道:「前方可是謝師侄?」
伏青骨抬眼一看,巧了,正是名泑山弟子。
那弟子生得斯文,見到二人,立即停下來行禮,「見過席玉仙君。」
他看向伏青骨,眼神中透著好奇,「這位仙子是?」
伏青骨頷首道,「武陵派伏青骨,見過仙友。」
弟子回道:「泑山謝獻,見過仙子。」
伏青骨瞟了一眼小黃,卻見小黃並無異動,她放出一絲雷紋試探,也沒察覺不尋常。
席玉對謝獻問道:「你們師兄弟都在藥宮和谷口收藥,你為何不去?」
謝獻按了按耳朵,無奈道:「倒是想去,只是身子不大爽利,師兄弟們便讓我留下歇息。」
席玉將他打量一眼,「怎麼的?」
「也無甚大事,已請谷里的藥師看過了,說是在蓮台被靈力衝撞,傷了耳識,調養兩日便好。」
「無事便好。」
謝獻反問道:「二位這是?」
席玉朝他顯了顯懷裡的小黃,「遛貓。」
「遛貓?」謝獻掃了眼小黃,笑道:「二位好閒情。」
席玉搔了搔小黃的下巴,「既然不舒服,我就不拘著你了,回去歇著吧。」
「那就不打攪二位雅興了。」謝獻倒頭走了兩步,隨後又轉身對指了指席玉的鼻子,「仙君,你這裡……」
席玉疑惑地摸了摸鼻子,「怎麼了?」卻是越摸越花。
伏青骨沒忍住笑。
謝獻道:「沾了紅泥。」
「哎喲。」席玉將小黃還給伏青骨,朝不遠處的溪泉奔去。
伏青骨接住小黃,抬眼撞上謝獻還未及收回的視線,謝獻並未躲閃,朝她一笑,轉身走了。
他在看什麼?
伏青骨神情微斂,低頭去看小黃,卻見小黃炸成刺蝟,一雙眼直勾勾地盯著謝獻離去的背影。
「可是那人?」伏青骨問道。
小黃猶豫片刻,搖了搖頭,氣味不對。
「那你炸什麼毛?」
「喵。」那人落在它身上的眼神,陰陰沉沉,讓它渾身不舒服。
席玉洗乾淨臉折返,「仙友忒不厚道,也不提醒我一聲,讓我白白鬧了笑話。」
伏青骨自小黃身上搓下一指紅,說道:「我以為這是仙君的雅好。」
席玉無言。
正在此時,一名蓬萊弟子急切地跑入園中,四下張望,瞧見席玉後鬆了口氣,埋怨道:「師叔,師父不是早與您說好,讓您在房裡等他商議事情,您怎麼又亂跑,可是讓我好找。」
席玉像是被抽了筋骨,懶散道:「有嗎?」
「怎麼沒有?」那弟子催促道:「趕緊去吧,讓師父等久了,又該說您了。」
席玉只好同伏青骨告辭,「仙友,失陪了。」
「無妨,我自己逛便是。」伏青骨巴不得他趕緊走。
席玉晃晃悠悠,邊走邊嘆:「本為清淨地,偏為俗務煩。」
弟子推著他走,「您不煩就該咱們煩了,快些走吧。」
二人隱入花芳柳影。
伏青骨捏了捏小黃的耳朵,「怪人一個。」
小黃甩頭,你也沒好哪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