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堂內賓客除伏青骨、白虺和夙重外,都走乾淨了。
九淵望向夙重,問道:「劍尊不走?」
夙重看了他一眼,「本尊在等自己的徒弟。」
見二人對上,正想上前道謝的楚綰一,立即停下腳步,然後將眼皮一耷,把白藏在藥寮之事瞞下了。
九淵壓著嗓子問:「在這兒等?」
「就在這兒。」夙重、重新落座,然後為自己斟了一盞酒,慢悠悠地喝了起來。
九淵又看向伏青骨與白虺,二人也坐下了。
他不動聲色舔了舔犬齒,勾起一抹笑。
很好,該死的人,都在這兒了,也懶得他費勁搜羅。
楚嶼芳朝三人施了一禮,隨後吩咐兩名弟子去谷中找白藏。
楚綰一心虛地別開臉,見九淵正盯著他,便對其說道:「現下此處沒別人,你又何必再裝模作樣?」
「不錯。」九淵也不再隱瞞,「我的確是來帶楚谷主回雷澤的。」
楚綰一伸手一划拉,指了指他身後的弟子和地上躺屍那四位,「就憑你們?」隨即他頓了頓,「哦,忘了,還有個訾藐。」
「訾藐果然在你手上。」九淵毫不意外。
「你怎知她在我手上?」楚綰一恍然大悟,「是你將她藏在那座藥師塔的?」
伏青骨忽然插話,對楚綰一問道:「訾藐在若耶溪?」
楚綰一點頭,「我在一座藥師塔里發現了她,將她救醒後,她便將她和九淵的來意告訴了我,勸我跟她回雷澤。」
伏青骨看向左長老,左長老目光游移。
難怪怎麼都找不到人,原來是有人揣著明白裝糊塗,作戲呢。
伏青骨想了想,問道:「二十三也在你那兒吧?」
若劍閣原定今日動身,白藏昨日應當會去找楚嶼芳道謝告辭,只可惜昨夜楚嶼芳去了方丈山,不僅讓他撲了個空,還遇上了個坑貨。
楚綰一見被戳破,飛快掃了夙重一眼,見他拿眼刀戳自己,忙道:「人好好的,有吃、有喝,還有美人相伴,逍遙著呢。」
夙重更想戳死他了。
「兄長!你又妄為!」楚嶼芳訓斥後,責備地看向左長老,「您也幫忙瞞著?」
左長老無奈道:「谷主之命,老兒不得不從。」
誰叫谷主最大?且他若不答應,也得被鎖裡頭,那藥寮已夠擠的了,再多他一個像什麼樣?
楚嶼芳轉向楚綰一,「兄長為何不同我商量?」不等他回答,又追問道:「難道你想答應她,去雷澤?」
「沒有!」楚綰一見她又要動氣,忙分辯白道:「我若答應,早答應了,又何須等到今日?」
楚嶼芳這才緩了神色,「事關藥王谷之基業與尊嚴,不得妥協。」
「你放心,我若想妥協,便不會任由你抓人,又將訾藐拘著了。」楚綰一對九淵道:「封元虛要治病,讓他自己到藥王谷來,要本谷主出診,他還沒那麼大臉。」
九淵偏頭笑道:「我想楚谷主誤會了,本君不是來同你商量的。」
楚綰一呲出一口白牙,「本谷主也沒同你商量,訾藐與地煞陣,還有這幾名金丹弟子都在我們手裡,你還能做什麼?」
「是麼?」九淵話還未落地,忽然朝地上幾人射出幾枚袖箭,幾人一哆嗦,立即氣絕。「楚谷主該不會以為,沒了這幾個廢物,便能阻止我將你帶走吧?」
四名金丹,同門師弟,說殺就殺,其出手之狠絕,態度之漠然,讓在場之人不寒而慄。
楚綰一將楚嶼芳擋在身後,戒備道:「他們是你同門師弟,你竟下得去手?」
「楚谷主說錯了。」夙重端起酒盞,將最後半盞喝下,抬眸盯著九淵,「他與這幾人,並非同門。」
楚綰一問道:「劍尊此言何意?」
「他不是九淵。」夙重說完,手中酒盞便直衝『九淵』胸口而去。
第47章 天降屁股
九淵見茶盞沖自己襲來,卻並未挪動,而是捲舌吹出一聲短促的哨聲。
電光火石之間,一柄劍替他撞開了酒盞,一道人影立在了他身旁。
楚綰一擋開碎屑定睛一看,那劍是神霄,而那人卻只是一名尋常弟子。
可尋常弟子擋不住夙重一擊。
楚綰一瞭然一笑,「看來閣下與本谷主真是心有靈犀。」
『九淵』露出一抹與他樣貌極其違和的笑。
危險!
楚綰一推開楚嶼芳,隨即,一支袖箭擦著她的髮絲,擊碎了角落裡的那尊玉雕。
「保護少谷主。」楚綰一對左長老吩咐後,化出一柄長刀,揮向『九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