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定,但你不問,就永遠不知道結果如何。」
想問的太多,鍾遇竟不知一時從何問起,良久,他盯著伏青骨的臉問:「可否讓我再看一眼你的真容?」
「有何不可?」伏青骨毫不猶豫地拉下面巾。
鍾遇看清她的容貌,目光微緊。
山海祭那夜,他將伏青骨從海里救起時,便已目睹過她的真容。可因她面容損毀,加之當時夜色斑駁,並未瞧得仔細,辨得真切。
後來她被趕來的蘭覆帶走,也就沒了機會。
此刻,在青天白日之下,他僅剩那一絲懷疑,也隨著面巾被盡數揭去了。
他無法再自欺欺人。
「果然是您。」他迫使自己平靜,可顫抖的嘴唇卻泄露了他激烈的情緒,「師父。」
反觀伏青骨卻十分平靜,「你不是早就猜到了?不然也不會救我。」
「弟子的術法是您一手調教的,您所使之雷術,所布之陣法,弟子又豈會認不出來?」
自打第一眼見她,他便覺得熟悉,過後接近試探,卻被她一一粉飾過去。
他當真以為自己是認錯了人。
直到山海祭那夜,見她為蓬萊,不顧自身安危去阻攔羌烙,甚至不惜開啟地煞陣,他便知道,她就是靈曄,是自己的師父。
也正因如此,他才會失信於羌烙,並趁機殺了跟隨自己的弟子滅口,又在最後關頭救下了她。
只是想到那日他在山海閣內,面對她的提醒、告誡,卻仍舊奉行私心,選擇背棄於她,便覺有些無顏面對。
更是自欺欺人地期望,自己認錯人了。
可欺騙別人容易,欺騙自己卻很難,加之無法放下這些年對她的記掛,感念她養育教導之恩德,因此才忍不住來找她確認、坦白。
鍾遇屈膝跪地,俯首朝她一拜,「不孝弟子鍾遇,拜見師父。」
「事到如今,也不必行這些虛禮了,免叫人看了生疑。」
伏青骨目前見過的兩個弟子,看著一個比一個尊師重道,可卻沒一個真尊她為師,愛她如父。
一個給她下毒,一個將她背棄。
若真狠到底,棄到底也就罷了,偏又放不下那點情分,陷自己於首鼠兩端之境地,給她添堵,又折磨自己。
不過,也正是如此,才給了她拿捏和利用的機會。
她不是靈曄,沒有情分上的顧忌。
鍾遇並未起身,「弟子有罪,還請師父責罰。」
「我答應同你談,並非為了與你相認,也並非為借靈曄之身份逞威,你若再不起來,那就沒甚可談的了。」
伏青骨作勢要走,鍾遇只好起身,「師父息怒。」
伏青骨坐了回去。
她見鍾遇臉色發白,便想到他為靈曄與封元虛決裂,被囚雷池受三十年雷罰,心頭難免唏噓,可面上卻不動聲色,不露分毫。
時移世易,鍾遇能出雷澤前往蓬萊,便已說明他有更為看重的人事,因此甘願受封元虛所驅使。
她不能掉以輕心,也不必去賭靈曄如今在他心目中的分量,逼他做抉擇。
賭贏了沒甚可高興,賭輸不止害自己,還會害了整個蓬萊。
她要的便是他的搖擺不定,自我糾結。
如此,方可利用他對靈曄殘存的感情與愧疚,誘出封元虛讓他來此的目的。
並藉由他之手,將蓬萊的人送進雷澤,助席玉找回山海印。
她表情軟和下來,緩道:「我知道你此行為蜃境而來,我可以許你神蝸,讓你帶回去救人。」
話雖如此,那神蝸能不能救人,還兩說。
依照伏青骨對楚綰一的了解,這個坑貨多半是為了借鍾遇來提醒她,才編纂出這等牽強附會之言。
不過鍾遇既然信了,並且來了,便足以說明需要神蝸之人,在他心目中之分量。
所以,這將餅畫得又大又圓,把塞他個飽,准沒錯。
鍾遇果然接餅,「當真?」
伏青骨一頓,感慨道:「當真是物是人非了。」
鍾遇面露愧色,「弟子不該質疑師父。」
「分離這麼久,相隔諸多人事,你不信我也理所應當。」伏青骨朝鐘遇伸出右手,「不過,你不信我,也應當信它。」
鍾遇神情複雜,「敢問師父,這是何物?」
伏青骨道:「你將靈力注入我手心,自可得見。」
鍾遇依言將靈力注入她右手,隨即便見她手心浮起一枚法印,「這是……」
「這是開啟蜃境的鑰匙。」待他看清後,伏青骨收手攏袖,「席玉給我鑰匙,便是給予我取用神蝸之權,我自可做主給你。」=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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