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顯而易見。
「你們,好得很!」雲述對鍾遇道:「她在哪裡?」
鍾遇道:「我不會告訴你。」
「可你卻告訴了封元虛!」雲述一劍斬向他,「你背叛師父,今日我便要清理門戶。」
楚綰一連忙抱著蝸殼躲到一旁,對師兄弟二人怒道:「要打滾出去打,別崩了老子洞府!」
鍾遇擋開一擊,對雲述道:「你沒資格說這話。」
雲述氣得衝上前,卻被訾藐攔住。
訾藐盯著雲述微微發紫的嘴唇,緊張道:「師兄,你不能動武。」
「不用你管!」雲述推開她,提劍朝鐘遇衝去。
不用她……訾藐猶如被人當胸一劍,痛得發抖。
楚綰一嘆氣,隨後閃身上前,屈指彈開雲述的劍,然後探手封住其靈脈。
訾藐趕緊撲上前,將雲述扶住。
鍾遇被劍風切去一縷頭髮,他看了訾藐一眼,對雲述道:「沒有訾藐,你早就死了。」
雲述冷冷道:「我沒求著她救我。」
鍾遇皺眉,「不知好歹。」
訾藐扯出一抹難堪的笑容。
雲述剩下的氣話,被這笑容堵了回去,扭頭不言。
楚綰一、一看訾藐臉色,問道:「你們是來找我看診的?」
雲述想起訾藐被地煞陣反噬的傷,然後結合鍾遇與楚綰一之間的對話,心中隱約得出一個猜想。
鍾遇不想和二人有過多糾纏,他對楚綰一說:「明日我會帶靜姝過來,往後勞楚谷主多費心了。」
楚綰一打量他,感慨道:「出賣了自己的師父還能如此坦然,你倒是個人物。」
鍾遇壓抑著痛苦,面無表情道:「每個人有自己的選擇,既然做出選擇,就不要後悔。」
他看著訾藐和雲述,「你們也一樣。」
說完,他對楚綰一拱手告辭,隨後大步離去。
雲述想要追上去,卻被訾藐攔住。
四目相對,一個無情無義,一個心死如灰。
最終,訾藐垂下手,讓出一條路。
急促的腳步聲消失在洞外,訾藐眼底的光,無聲寂滅。
她噴出一口鮮血,朝地面栽去,摔進一個黏糊糊的懷抱。
楚綰一差點被壓斷氣。
他躺在滿地狼藉中,翹首看了眼趴在胸口上的訾藐,嚎叫道:「我這是造了什麼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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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通——!
白虺被伏青骨扔進江里,須臾便不見了蹤影。
伏青骨落在一塊裸露的山石上,聽清風游川,江濤落岩。
江水之中,一條白影繞著山石潛行,將水卷得『嗚嗚』作響。許久,才冒出一個碩大的腦袋,鼓著兩隻黑黝黝的眼睛,浮在水面,哀怨地盯著伏青骨。
「洗乾淨了?」
白龍不滿地噴出一股水花,就這?安慰呢?關懷呢?
它將一隻龍爪搭到山石上,伸到伏青骨面前。
伏青骨湊近一看,「喲,怎麼腫了?」
白龍噴出一聲氣音,以神識訴說委屈:「被那破廟給砸的。」
伏青骨伸手戳了戳,龍爪頓時一縮,「痛啊,你輕點。」
這妖道一點也不懂得憐香惜龍。
「回去讓嶼芳給你配點治跌打損傷的藥,抹一抹就好了。」就是不知道對龍管用不管用。
星月並起,蟄蟲唱秋,時候不早了。
伏青骨見它洗得白淨,招呼道:「出來吧,我們該回去了。」
白龍想和她在無人處多待一會兒,並不想走。
它繞著山石轉了幾圈,最後繞到伏青骨背後,眼珠子一轉,『嘩啦』蹭起,一口將伏青骨咬下水。
落水後,伏青骨先是一驚,還沒來得及感受江水的涼意,一個水泡就將她吞了進去。
水泡被白龍頂得顛來倒去,她也跟著顛來倒去,暈頭轉向之際,她以點紋黏住四壁,才勉強坐穩。
「四腳蛇,你討打是不是?」
白龍被電光刺得眯起眼睛,卻依舊沒放開她,「我知道一條近路,可以回藥王谷。」
它銜著水泡,潛入江底,朝前方的底下河入口游去。
水泡猶如一顆巨大的夜明珠,被江水暈開幽幽白光,引來游魚,還引來一群江豚。
江豚七八頭,圓頭短尾,上下浮游。它們並不懼怕白龍,反而追截到前方,繞著伏青骨嬉戲。
白龍發出警告的低吟,將它們嚇得散開,然後又聚攏,齊齊朝江面浮去。
「嚇它們做什麼?」伏青骨看那短短肥肥的身影消失在幽藍的水幕中,遺憾地收回目光。
「嘰嘰喳喳的,吵死了。」這些肥豬仔子,竟妄想把妖道給劫走,沒扇它們都是好的!
「你能聽懂它們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