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有人說,下午見那朱家媳婦跛著腿回來,一刻都沒歇收拾了簡單行李,便帶著兒女去投奔娘家,慌得連房門都沒鎖。
你說邪乎不邪乎?你說誰還敢往那地兒去?
周老兒哭聲猶如老鴉,迴蕩在村里,讓人渾身起雞皮疙瘩。各家早早地關門謝戶,一家人縮回床上邊聽動靜,邊議論這樁兇案,越說越覺渾身發寒。
餘暉沒盡,天際暈出一片昏紅,周老兒哭聲停歇,拖著疲軟的身軀往家裡走去。
他繞路,經過被朱家強占那塊田,想著自家孫女就在這片地里,頓時心如刀絞。
可他卻再流不出眼淚。
忽然,一道紅霞落在田地中,緊接著點點紅光自草葉間飛出,隨後凝成一道小小的身影。
周老兒以為是自己哭花了眼,不禁抬手揉了揉,卻見紅光越聚越多,那道身影在霞光中也越來越明顯。
「妮兒,是你嗎?」他心跳鼓動,小心翼翼地喊道。
「阿公。」
一道稚嫩而熟悉的聲音傳入周老兒耳中,讓他喜極而泣,朝那身影伸出雙手。
「妮兒!我的妮兒,阿公在這兒!」
那身影終於長出血肉,化為一個小小的孩童,歡喜地撲進了周老兒懷中。
「阿公,你終於找到我了!」
田裡傳來歡聲笑語,周家的籬笆門被打開,周家阿婆看到踏著霞光走來的爺孫兩人,臉上露出慈愛的笑容。
「你們回來啦——」
「都怪阿公,這麼久都找不到我。」妮兒撒嬌,朝阿婆伸出手。
阿婆笑眯眯地將她接了過去,「你阿公啊,向來眼神兒不好使。」
周老兒忽然頓住,定定地看著自家老婆子。
「怎麼了?」一老一小疑惑地望著他。
「沒什麼。」
周家阿婆抱著妮兒進屋,「那快進屋吧,飯已經做好了。」
周老兒皺巴巴的臉上露出笑容,「哎,好。」
一家三口進了屋,關上了籬笆門,不久後便傳出一陣歡聲笑語。
不遠處地一家人悄摸出來觀望。
「你們看那周老兒,自個在田裡又笑又蹦,還自言自語,指定是瘋了。」
「他家老婆子前些日子去了,今兒又得知妮兒也早死了,只剩他孤家寡人,哪能不瘋呢?」
「說得也是……」
「哎,回去、回去,別看了,怪瘮人……」
縣衙。
待所有閒雜人等都走乾淨後,縣丞便示意衙役趕緊關門,殷勤地將伏青骨和白虺請入堂內,然後又將被站得頭暈眼花的知縣,連籠子給抬了過來。
知府一見知縣,便滿肚子火氣,「將這狗官抬過來作甚?」
縣丞不顧他的不滿,朝伏青骨一拜道:「再站下去,就要出人命了,還請道長做主。」
那知縣也巴巴望著伏青骨,滿臉乞求。
伏青骨對縣丞問道:「這些日子你們共審了多少案子?」
縣丞他默算了一番,回答道:「大大小小加起來,總共有近三百件。」
「其中有多少新案、多少舊案,總共又有多少冤案呢?」
「新舊案各占一半,舊案中之冤案……」縣丞看了眼知縣,緩緩道:「舊案中冤案占了七成。」
知縣也被嚇了一跳,「這、這麼多?」
知府聽後,手裡的驚堂木又脫手了,砸在站籠上,「還說你不是狗官!」
那知縣嚇得一抖,不敢反駁。
伏青骨對知縣說道:「今日這樁命案,本是由那樁田產案而牽扯出來的,若是當初你明斷田產案,及時懲治朱三一家,也不至於會讓兩家人,都落得如此境地。」
一旁的縣丞羞愧垂下頭,當初田產糾紛之時,本就是那朱三不占理,可因那朱三比周老兒更會『來事』,一直將案子拖延著,這才出了這樁慘案。=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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