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抱歉,那就滾遠點。」沈懷梔不輕不重的冷漠聲音響起,「我原諒薛世子的並非故意,但你身上的味道確實噁心,恕我聞不得。」
至此,薛琮終於明白沈懷梔此番做派並非挑事也並非矯情,她確實受不得他身上這些在酒宴之上沾染的甜膩脂粉氣。
須知,那些陪宴的歌伎身上所用的脂粉中多會摻雜一些擁有助興調情功效的藥物,雖說用量少,但若遇到對此類香藥不耐之人,確實聞了會生出不適。
現在看來,沈懷梔就是這類人。
沈懷梔背對著人整理衣裙,縱然被扯爛,但好歹遮掩無礙,但她現在這幅樣子卻是絕對不能出門見人的,說不得還得尋薛琮幫忙。
而薛琮此刻卻在厭惡自己的好眼力,縱然只是驚鴻一瞥,但沈懷梔肩頸上那處胎記的模樣,他依舊記得清清楚楚。
本來就已經決定對這樁婚事妥協,此刻在不小心看見她的身體之後,他很清楚,這樁婚事再無反悔的餘地。
無論是對他,還是對沈懷梔。
將自己收拾妥當後,沈懷梔轉身看向薛琮,直接開門見山道,「薛世子也看到了,我現在這副模樣不宜見人,若是世子不想傳出什麼有關你我私情的流言蜚語,今日需要再次慷慨解囊,幫我解決眼前這個難題。」
「不過在此之前,我想問世子,關於那兩個醉鬼狂徒的處置,世子是什麼想法?」
「人我會帶回金鱗衛。」薛琮言簡意賅道,至於怎麼處置什麼下場,卻是沒有細說。
以那兩個人的身份和行事,帶回金鱗衛多少有些小題大做了,但現在沈懷梔也不打算將這兩個人交給差役,考慮到她和薛琮的身份,落到對方手裡反而是最保險的。
於是,沈懷梔直接道,「既然薛世子已經有了想法,那我也來說說我的想法吧,這兩個人,我要他們半條命。」
她說得實在是輕描淡寫,仿佛根本不在意自己在曾經的心上人面前有多狠辣似的,乾脆利落的道,「世子若幫我達成所願,我必有所回報。」
在薛琮開口前,沈懷梔直接提出了交換條件,「聽說太夫人崇佛,且十分喜愛文謙先生的字,我用文謙先生親手抄寫的《地藏經》,來換世子幫忙的人情。」
聞言,薛琮忍不住皺眉。
他已經分不清這是第幾次了,他因為沈懷梔這個人生出不虞煩躁等諸多情緒,就像現在,她丁是丁卯是卯的和他談人情談交易,界限劃得分明,不見半分遲疑與曖昧,清白得好像他們之間從無半分過往糾葛。
這一幕在薛琮看來甚至是有些荒謬的,畢竟,現在的沈懷梔正如以往的他,而他,才是他們兩個人里更為冷漠的那個。
但事已至此,對於眼前這個一改往日深情疏遠有禮的沈懷梔,不管她是真的欲擒故縱還是假的情深不再,那都不再重要了,婚事落定已成定局。
薛琮不再多言,算是默認了沈懷梔的提議,等外面吵鬧聲告一段落之後,他出門找到找自家姑娘快找瘋了的冬青,簡單說了幾句後,就去處理今天這樁事的善後。
等沈懷梔以衣裙被酒菜弄髒這個藉口換了身衣裳出門後,那廂薛琮也送走了帶人抓捕所謂「罪犯」功成身退的同僚,兩人在走廊上相遇,彼此客氣有禮的問好過後,如陌生人一般擦肩而過,彼此心知肚明的隱沒下了那些曲折。
***
從姑娘口中知曉一切的冬青,現在也覺得姑娘今日流年不利,她雙手合十嘴裡念念叨叨的背了半篇經文,才自覺算是有些清晦。
沈家派來的馬車接到了自家主子,離開豐樓之後,又再次拐去了藥堂。
沈懷梔這次傷了腳,比手腕的傷處可疼多了,她一路皺著眉,看起來心情十分欠佳,以致於在藥堂換完藥出門碰見李玉瑤後,是半點都沒有虛偽寒暄的心思。
倒是李玉瑤,這次終於不再藏在他人背後,自己單獨一人帶著個小丫頭擋了沈懷梔離開的路。
「沈姑娘這是傷到腳了?」她佯裝驚訝的捂著嘴,假
惺惺的道,「看沈姑娘走路不便,不知需不需要我幫忙?」
「這倒不必了,」沈懷梔冷聲道,「不敢勞動李姑娘大駕。」
冬青扶著自家姑娘往馬車停靠的位置走去,旁邊李玉瑤緊隨其後,還不忘出言試探,「沈姑娘客氣了,我剛才聽家中的小丫頭說豐樓那裡有酒鬼鬧事,動靜鬧得還挺大,要知道平日裡豐樓內還是很少出事的,今天實在是太不湊巧了,若是有人因此受傷,當真是無妄之災。」=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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