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
江瀾音用筆桿輕輕抵開季知逸的手腕,季知逸掃了眼她記得密密麻麻的紙張,反手抽走毛筆道:「不早了,休息吧。帳上的匱乏我會儘快解決。」
季知逸也沒等江瀾音回話,隨手旋了筆桿,掃滅了書桌上微弱的燭火。
筆桿清脆落桌,江瀾音歪了歪腦袋,看著桌上至少還要幾個時辰才能清算完的帳務,將帳簿一收,起身跟了出去。
反正這些都是她自己的東西,一時半會也算不完,確實不用急著這一時半刻。
「將軍,府中的開支,你其實不必憂心。」
季知逸面有疑惑,江瀾音抿了唇角淺笑道:「將軍先前給了重聘,那些本就是將軍府中的財物,
我剛才已經重新清點,可以用作府中日常......」
「不行。」季知逸一口否決道,「既是給你的聘禮,那些便是你的,旁人不可用。」
季知逸堅決的態度,倒是讓江瀾音一愣。
這幾日接觸下來,她對季知逸已經有了大概的認知。
有一張很吸睛的俊美臉蛋,但是又因為常常冷著,所以讓欣賞他的人望而卻步。
有一張言語功能不太多的嘴,話少,但是言簡意賅。直來直去的說話方式,有時讓人忍不住拍手叫好,有時候噎得人喉頭一哽。
總之,看起來不太好相處。之前,她也是這麼認為的。
但是現在她對他有了新的認知。
話少是本性,冷臉也只是表象,實際上人比青竹還直,不同的是,竹子是空心,而他是實打實地填了熱心。
不然,也不會假成婚也要這麼守規矩,送了大半身家做面子,事後還不回收。
江瀾音不禁抿唇晃了晃腦袋,這是真的實在人。
不過季知逸堅持得也有道理。她與他如今還是夫妻,倘若季知逸動用她手上的嫁妝來貼補家用,若是旁人知道了,定然是要嘲諷上許久的。
出於名聲考慮,江瀾音也不再堅持,反正也還沒到山窮水盡的地步,等以後和離時再多還他些便是!
「好,那便依將軍的。」江瀾音頓了片刻又問道,「既然將軍把府中事務交由我打理,那府上包括莊園裡的人與物,我是否可以自由調整調動?」
「自然可以。」季知逸回得很快,隨後又躊躇道,「但是那些人......」
「她們都是軍中遺眷,理應多多照顧,這點我明白。」江瀾音思考道,「但是只是這麼放在莊園中閒養著,終究是不合理。一來府上開支吃不消,二來若是讓有心人知曉多言,也非善事。」
季知逸半垂了眼眸輕笑道:「隨他們吧,若想說,我做什麼,他們都有他講。」
聞言,江瀾音抬眸看向正直無畏的季知逸,手指不禁緊了幾分。
前世的季知逸也是無懼他人的看法,想什麼便做什麼,但凡事過剛易折,最終他與季雲姝還是吃了諸多的虧。
想起前世他持劍攔了花轎,將季雲姝牢牢護在身後時的凶厲憤怒,江瀾音半垂了眼眸,心中一陣窒悶。
「時辰不早了,今日來回奔波你一定也累了,早點歇息吧。」
季知逸吹滅了桌旁的幾盞燈火,轉身面向內室時,步伐驟然一停。
江瀾音撩開珠簾入了內,等看到尚且鋪著喜褥的火紅床榻時,身形也倏然一僵。
糟糕,忘記同房睡覺的問題了!
季知逸最先反應過來,他瞥了眼背影僵直的江瀾音,低頭輕咳,準備轉身去書房休息。
「你睡這裡,我......」
「如此,便委屈將軍了!」
江瀾音驚喜轉身,隨後拉開櫃門抱了兩床被褥塞進了季知逸的懷中。
季知逸怔愣地看向懷中的被褥,江瀾音見他沒有動作,瞳眸輕移了兩下,眯彎了杏眸,重新接回被褥小跑到一旁的軟榻邊道:「我替將軍鋪好!初春尚寒,等下我再給將軍多墊兩床被褥!」
江瀾音十分殷勤地將被褥的邊角都掩得平整,又跑回床鋪邊撈了兩床,鋪好後自己坐在上面試了兩下,這才奔回季知逸面前,腮邊顯著兩個小小的梨渦,咧著唇抬手邀請道:「將軍您試試軟硬,還要不要再加兩床?」
季知逸怔怔地望著笑彎了眉眼的江瀾音,好半晌後才回過神,慢慢點了點頭道:「......可以,不用了。」
「好的!」江瀾音背著手轉到珠簾旁,她轉身撩開珠簾,面向著季知逸慢慢後退道,「天色已晚,將軍早些安歇,好夢!」
珠簾清脆擊響,怔立在原地的季知逸,透過搖晃的珠簾望向了燈火昏暗的內室,鬆了口氣的江瀾音隨手將外衫丟於屏風之上。珠釵拆卸,柔順的烏髮順勢散落,襯得纖細修長的脖頸雪白柔嫩。=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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