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瀾音看明白了他眸中那點希冀,頓了片刻梳理客氣道:「多謝傅相前來搭救。」
委婉的提示比直言更令人傷懷。傅棠苦笑低咳,瞳眸中最後一絲期待也湮了去:「江姑娘不必客氣,本也就是在下沒處理好南鄉事務,才害得你落難於此。」
傅棠瞥了眼身上搭來的狐裘,低啞著嗓子輕聲道:「所以......不必擔心因此而欠下情分。」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不累。江瀾音笑了一下沒再多言,搓了搓手起身撩了點洞口處的草藤,借著那點縫隙往外觀察著。
「大人出門時可有交代隨從?」
「嗯,他們遍尋不得,自是會帶人而來。」
江瀾音琢磨了一下路程遠近,估計林越差不多也收到了她遇襲的消息,應當是帶了人在附近巡查。
她抬頭看了看天色,回頭看向稍微恢復了些體力的傅棠道:「大人是今夜與我一道而走,還是留在此處,等我帶人回來?」
「自是一起。」
雖然不大想和傅棠同行,但是倆人同行,的確更加安全。
江瀾音點了點頭轉回身道:「那便等天色一沉,咱們就出發繼續回走。」
初春時節,夜幕依然早臨。江瀾音與傅棠摸黑而出,一路借著荒郊深草的掩護,快速地往三棘口方向而去。
「真是見了鬼了,就這麼大片地兒,那小娘們怎麼會就這麼憑空沒了?咱們這麼多人尋竟是一點影子都沒尋著!」
樹根下,三個劫匪提著刀在草叢中一邊撥攬一邊閒聊,說話的那人看向同伴懷疑道:「你們說,會不會是有人已經先一步尋到了她,然後私藏了起來?」
「也說不準!我看那張武總是一個人獨行,沒準他就已經得手了!」
兩個劫匪不禁在一起咒罵了兩句,旁邊那人不贊同道:「我覺得沒有,要是有人得手了,可不早就挾著那娘們去尋前頭那些官爺了?眼瞅著今日山上的官兵又多了,顯然他們也還沒尋著人。現在別說尋那小娘們了,再尋不著人,我得先逃命了!要是被官府抓著,那定然是死路一條!」
「說的也是,與其擱這耽誤,還不如趕緊逃!」
三個人閒聊著走遠,躲在草叢深處的傅棠,收回掩在江瀾音身前的手,手背抵唇硬是忍下了一陣悶咳。
傅棠撐膝起身,準備將同樣蹲於地面的江瀾音拉起,不料一陣目眩,險些摔在了地上,幸好蹲在下方的江瀾音反應迅速,及時撐住了他的身子。
緩過這一陣眩暈,傅棠搖晃著身子歉意道:「抱歉,險些出了聲響......」
江瀾音盯著那三人剛剛走來的方向,偏頭看向身側站立不穩的傅棠,猶豫了一下,還是伸手攙扶道:「他們剛剛說前面遇到了官府的人,可能是喬一和林越他們,你撐住,我們現在過去!」
官兵的搜查,讓劫匪們活動的範圍圈也縮減了不少,不過短短一里路,她與傅棠便遇著了好些零散的劫匪。
白日裡偷聽了張武他們的對話,知道這群人都是些要去南鄉售賣獵物的山野獵戶,江瀾音想著如今他們各自行動,只要躲得好,即使正面交鋒,她與傅棠倆人也不見得落了下風,只要別遇著張武或者那夜的張守程便可。
然而天公總喜弄人,她剛想著莫要與張武相遇,一轉頭便與草叢裡鑽出的他對了個正著!
認出張武的那一瞬,江瀾音便覺腳底寒意頓生!
看清扶著傅棠的江瀾音,張武原本有些困頓的雙眸瞬間一厲,反應過來的傅棠提劍擋了張武襲來的刀鋒道:「先跑!」
明白張武的目標是自己,江瀾音毫不猶豫地轉頭狂奔,然而剛行幾步,龔海帶著三叔他們迎面而來。
前後逃路皆被堵,江瀾音握緊了髮簪一步一步慢慢後退了回來。
傅棠的武藝,在一眾文士之中已是翹楚,但對上這些平日便是靠手上功夫吃飯的獵戶,便顯得有些招架不住。
江瀾音伸手扶住被蠻力撞得退步的傅棠,看著前後的劫匪,在他身側低聲道:「等會趁亂你和我反向跑,若是跑不動了,你便尋個安全處,等喬一他們來尋你。」
傅棠睜開迷濛眩暈的雙眼,在看清張武如蛇蠍般的眼神後,立時滿面戾氣道:「你先走。」
張武提刀往前近了幾步,身後的龔海也緊跟著近了幾步。
江瀾音舉目四望,終於在枝椏上看到了一團黑影,她拉了拉傅棠的衣袖道:「北三那棵樹上有鳥窩,擊下來!」
她將手中金簪塞入傅棠手中,傅棠當即明了她的意思,果斷擲簪而出,窩中棲鳥頓時振翅鳴飛!
張武和龔海腳步驟停,緊跟著四周傳來了遠近不同的人聲:「那邊有動靜!過去看看!」
附近的劫匪聞聲而來,張武擰了眉狠厲道:「我看你們是嫌死得慢了!」
江瀾音重新拔了根簪子抵於頸間笑道:「人不到齊,那才真是嫌死得慢了。退下!」=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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