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林越他們已經走遠,江瀾音輕輕推了推提醒道:「走吧,林將軍他們已經走遠了。」
江瀾音快步跟了兩步,又鞋尖貼了地面點了兩下腳尖,季知逸看著她的小動作若有所思。
王夫人是個細心之人,為她們安排的房間已經先一步燃了暖爐。來得路上,江瀾音便已經困頓得合了眼,這會暖意席捲,她剛挨了床便陷入了沉睡。
一覺醒來,江瀾音眯了眼舒適地伸了個懶腰,坐起身依著習慣喚道:「銀翹,幫我倒杯茶水!」
桌邊陶瓷清脆碰響,不一會,溫熱的水杯遞到了她的手中。
盹著神慢慢飲完一杯茶水,長長喟嘆一聲後,她倏然睜圓了杏眼,轉頭看向了身側遞來水杯的人!
季知逸已經重新洗漱換了身輕便勁裝,江瀾音盯著還伸著手等著收走空杯的他,雙手奉回茶杯,彎眉尷尬道:「不好意思,忘記銀翹不在這了。」
「無妨。」季知逸單手握回茶杯,提了茶壺問道,「還要麼?」
江瀾音猶豫了一下點頭道:「要!謝謝!」
一連喝了兩杯水,江瀾音忍不住輕輕冒了一嗝,季知逸放了茶壺,從旁端了一盆熱水放置腳榻上。
江瀾音探頭看了看那盆深褐色還帶著淺淡中藥味的熱水,不禁疑惑道:「這是什麼?」
「泡腳的藥水。」
「嗯?」江瀾音仰頭看向站在床邊的季知逸,季知逸解了自己的束腕挽袖道,「腳上凍傷若是不及時養好,往後年年都會難受。這裡面放了活血化瘀的草藥,等會再搓藥油敷上膏藥,過幾日便可恢復。」
季知逸挽好袖子看向半攬著被子還在怔愣的江瀾音,蹲下身仰頭看向她道:「水備好已經有些時候了,待會該涼了。」
「......哦。」江瀾音掀了被子慢慢抽起自己的羅裙,凍得紅腫的腳趾難耐地動了動,她挪到床緣將腳泡入水中低緩道,「你怎麼知道我生了凍瘡?」
「不確定,只
是看到你入城時走路姿勢不大自然,後來看到你鞋面的濕痕,猜想應該是這幾日沾了寒水。」
季知逸伸手準備入盆,江瀾音卻慌忙一縮腳,雙手推按了他的肩膀道:「不用!」
人沒推動多少,自己倒是險些跪下了床。季知逸快速抬手扶穩了人,江瀾音熱了臉拒絕道:「我自己來就好。」
季知逸盯著神色羞赧的江瀾音看了片刻,慢慢收了手點了點頭。
見季知逸起身離開,江瀾音不禁鬆了一口氣,泡了片刻覺得足底生熱火辣,她縮了雙足於床榻,卻又被趾頭的脹熱瘙癢磨得拱了眉。
季知逸轉回身時,看到的便是抱著膝頭氣鼓了臉的江瀾音。
她提了裙擺,盯著自己泡得泛紅的雙足,蹙著秀眉,抿了唇腮幫圓鼓。貼在錦緞上的圓潤腳趾不斷伸張活動,充分彰顯著主人內心的憤憤無奈。
季知逸托著藥盤勾了勾唇角,坐至榻邊安撫道:「凍傷剛開始是會脹熱瘙癢,搓了藥油按摩穴道,再敷上藥便可緩解許多。」
江瀾音探了腦袋望向季知逸身邊的托盤,她抽了抽鼻翼撇了嘴道:「那碗油油的稠乎乎的是什麼?」
季知逸看著她因嫌棄而皺成一團的五官道:「蛇油。」
「啊?」江瀾音猛然一縮雙足,將自己挪進被褥里道:「謝謝,不用了。」
看著倏然孩子氣的江瀾音,季知逸修眉輕動,墨色的瞳眸里也漾起了笑意。他屈指輕敲碗壁誘哄道:「塞北天寒,將士們時常凍傷,唯有此藥,療效絕佳。」
見江瀾音猶豫未動,他故意放低了聲問道:「不癢麼?」
本來足下就癢得難受,季知逸的低聲輕問,倒是助長了癢意,直接撓到了心底。
她慢慢掀起被褥探出足尖,抓著眉頭看向那碗蛇油道:「真的很有效?」
「嗯。」季知逸端了油碗問道,「自己來?」
江瀾音的眉頭頓時更緊,連帶著嘴角都耷拉了下來。她慢吞吞地伸出手,猶豫了幾次也沒摸著碗壁。
季知逸低頭笑出了聲,將油碗放回托盤,伸手扣了江瀾音探在被褥外的足踝擱置自己膝頭,乾脆利落地搓了藥油,溫熱著手貼了上去。
「哎,不用......」
「你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