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絕的話在喉頭滾了一圈,江瀾音咽回了話諂媚笑道:「不用這麼細緻,將軍只管隨意。」
季知逸偏頭看向拉了被褥仰躺回床的江瀾音,只見她露在鬢髮外的兩隻耳朵燒得通紅。
他抿了唇低頭挑眉,眸中笑意恰似正午灼陽。
因果循環,她先前捉弄他的,如今自己也嘗回來了。
挺好。
第26章 被覬覦的珍寶
搓藥油按摩不過一炷香的時間,但是季知逸卻覺得他是給自己拋了一個深坑。
緊扣在衣領下的脖頸紅熱難受,他用炙熱的掌心按壓著自己不住搏動的筋脈,掌心中還帶著柔嫩細膩的觸感餘韻,扣在耳根後的指尖倏然收緊,他閉目揮去那隻搭於掌心堪堪一握的玉足影,抵著閉合的門板緩緩舒出一口熱氣。
半晌之後,季知逸輕聲一嘆,轉身卻見階下立著一道清雅身影。
傅棠攬著銀白狐裘靜立於院中,工筆白描般的眉眼輕抬相對,季知逸的心頭頓時雜味橫生。
世家玉養出來的傅棠,清冷矜貴。俊秀的容貌,傲然的身骨,驚世的才華,傅棠就如一塊潤琢的玉石,顯然要比他這塊荒野勁風削摧出的爛石,更加與她適配。
季知逸低眸看了眼傅棠手中,他贈於江瀾音的那件銀白狐裘,垂在身側的手不禁慢慢捏緊。
傅棠垂眸平息方才聽到屋內呢喃聲語時的妒火,勉力提了提唇角,克制平緩道:「季將軍,傅某特來向郡主道謝。」
「傅相客氣,應是季某去向傅相道謝才是。」季知逸拱手俯身,隨後抬眸謝道,「多謝傅相搭救內人。」
墨色的瞳眸中情緒翻湧,季知逸緊緊盯著階下的傅棠,神色冷峻凜冽。
傅棠拾級而上,季知逸立於階上寸步不移,直至傅棠緩步至前,他才垂眸微眯道:「內人已歇,傅相改日再言吧。」
季知逸攔截的意思非常明確,傅棠凝眸對視,片刻後他鬆開隱於寬袖下攥得青白的手,遞出搭於手臂上的狐裘淺笑道:「如此,那便勞駕季將軍將這件衣物歸還於郡主,並代傅某轉達謝意。」
季知逸看了眼這件先前裹挾在傅棠身上的狐裘,盯著神色寧和的傅棠,慢慢接過它,搭於自己的臂彎回以笑道:「季某會替傅相轉達,傅相大病初癒,還是早些回房休息吧。」
傅棠笑了一聲轉身而下,身後的季知逸卻又倏然出聲問道:「傅相,若一人不識珍寶而冷置於閣,旁人取之珍之,此人何顏以覬覦?」
傅棠的身形一定,轉身望向階上神情冷厲的季知逸,眉眼間溫色退卻道:「不識?既是珍寶,何以不識?惟是珍愛不敢易取,不料卻遭旁人竊之。」
「竊之?」季知逸厲著瞳眸緩步而下,行至傅棠身前輕笑道,「既未取,不曾屬,何來竊?」
「既然是珍寶,本就該珍藏於身側,既然讓旁人先珍而走,那便說明此人與珍寶無緣......」季知逸掀眸一笑道,「傅相,你說是不是?」
傅棠緊眉一視,片刻後緩了神情微笑以對道:「季將軍說得是,珍寶遭人先取,這是此人咎由自取,但不見得是與之無緣。」
「有時鏡花水月,露水情緣,這珍寶不見得只存一庫。」傅棠迎上季知逸驟然寒涼的目光道,「無緣先得,自難相守,若如此......傅某定取之。」
說完,傅棠後退一步,頷首施禮道:「傅某需啟程回南鄉了,季將軍留步,我們......上京見。」
傅棠斂了神色轉身而去,季知逸佇立於原處,半晌後他回頭望向房門緊閉的屋舍,面對傅棠時的傲然自信,一瞬之間蕩然無存。
*
「都老老實實跪好,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王縣令派來的班頭帶著衙役一一核實著劫匪們的身份,林越翹著二郎腿坐在暖陽之下,一邊給季雲姝削甘蔗皮一邊審問道:「你方才說你們都是住在雲集山的獵戶?」
「是是是!小人不敢騙大人!小人名龔海,是周陽雲集人,祖上三代都靠打獵為生,這次實在是因為南鄉疫病封城,斷了生路,這才無奈做了劫匪,小人現已知錯,還請大人饒命啊!」
龔海被縛跪在地哭嚎不止,林越皺了眉俯身威迫道:「閉嘴,再嚷嚷就直接斷了你的舌!」
龔海的哭聲驟然一止,林越看向一旁擦汗的王縣令道:「王大人可有核實他們的身份?當真是你們周陽人?」
王縣令瞪了眼身側的周主簿,抖著袖子將戶籍冊遞上前道:「是......這些人的確是周陽人。」
見林越翻看戶籍,王縣令趕緊解釋道:「但這些人都常年活動於雲集山,在監管上難度便增了許多,這......這何時落草為寇,下官也著實是不清楚。」=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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