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道桉濃密的眉頭一揚,看向身側的曾敬川不服道:「老曾你評評理,到底是誰慣的!他的東西被這皮貨嚯嚯了,自己抬了巴掌落不下去,結果怨我慣的,你說說這是什麼道理?」
江持榷半蹲著身按著江瀾音,憋得面頰通紅,曾敬川摸了摸下巴配合道:「何止!我記得上次是提了劍,上上次抽了竹條,還有半個月前......」
「曾叔!」
十幾歲的少年麵皮薄,被兩人一番打趣,氣得脖頸也紅了起來!
「哥,你這麼按著我,我頭好暈。」
見江持榷又只是恐嚇她,被仰按在膝頭的江瀾音圈住了江持榷的脖子,揚了笑臉求抱抱。
江持榷偏頭沒搭理不知天高地厚的江瀾音,她卻突然軟了聲委屈道:「哥哥,我錯了,以後不會了。」
江持榷僵著脖頸只堅持了幾息,然後手上用力,抱穩稚聲稚氣撒嬌的江瀾音站起了身。
儘管這個小騙子這個月已經道歉六次,下次還敢無數次,但是江持榷還是不爭氣的又服軟了一次。
見此情景,曾敬川不禁笑道:「道桉啊,別人都說咱們小江將軍不苟言笑,殺伐果斷,比你這江大將軍還有幾分凶。依我看,他可比你心軟多了!」
「曾叔!」
在場的四人,除了他自己,其他人都笑得開心,江持榷尚有幾分少年氣的面容一陣青紅。
他彎腰放下江瀾音,蹲在只有七歲的她面前,再一次和她放下狠話道:「你要是再敢亂動我的書桌,我就把你吊在城門口狠狠地抽一頓!」
說完他便頭也不回的往自己的書房而去,江道桉與曾敬川看著他泛著紅的薄麵皮笑得開懷。
再次逃過一劫,江瀾音衝著江持榷的背影得意地吐了吐舌,然而下一瞬便被人揪了小辮,重重拍了一下腦袋瓜子!
她捂著腦門轉過頭,只見江道桉慢慢斂了笑意繃著臉道:「你還敢調皮!這是第幾次弄丟你哥的東西了?」
江瀾音不怕江持榷,但是很怕板了臉的江道桉。她低了頭小聲道:「那是他自己沒收好,既然是重要的東西,為什麼要隨手放在桌上......」
「還頂嘴!」江道桉豎指重敲了一下江瀾音嬌嫩的掌心,蹲下身拉著她嚴厲道,「亂動別人的東西就是你不對,若按你的道理,我今日便燒了你床頭那些小玩具,既然是心愛的東西,又怎麼會隨意散落在外?」
知道自己理虧,撇了嘴的江瀾音紅著眼不敢反駁,一旁的曾敬川出來當和事佬道:「道桉,可以了,阿音她畢竟還小,今天提醒到,以後肯定不會了......阿音,還不趕緊認錯,跟你爹做個保證!」
「爹爹,阿音知錯了,以後不會再亂動東西,一定乖乖聽話!」
接到曾敬川的眼神暗示,江瀾音立刻懂事地環住了江道桉的脖頸,圓潤的琥珀色瞳珠轉了轉,她還偏頭在江道桉有些扎人的下頜上輕輕啄了兩口。
小姑娘軟軟糯糯地哄著,江道桉覺得自己和那個外硬內軟的兒子一樣沒了底線。他低咳了一聲推開江瀾音的小臉道:「你哥吃這套,我可不吃!行了......下不為例!」
江瀾音高興地鬆開手,曾敬川低著頭偷偷與她挑了挑眉眼。
「你這皮鬼,最近都老實點,別到處亂跑,聽到沒!」江道桉點了點江瀾音的小腦袋瓜,板著臉嚴厲地提醒了她兩句。
見江瀾音骨碌著小眼睛,顯然是沒把江道桉的提醒放在心上,他抬手摸了摸她的發頂認真道:「這次可一定要聽你爹的話,最近城裡混進了寒漠的人,你若是不聽話亂跑,被他們抓走了,可就見不到我們了。」
「寒漠的壞人?」江瀾音圓睜著眼看向曾敬川,這才留意到他與江道桉都穿了戰甲提了兵器,顯然是有公務要出門。
「小孩子別問這麼多,總之不要亂跑,如果真有事要出門,去喊你哥哥,讓他陪著你,聽到了沒?」
「哦。」
江道桉大概是真的有急事,和江瀾音叮囑完,便和曾敬川一同出了門,一整日都沒有回來。
接下來的好幾日,她都沒看到江道桉回來,府里的小廝和小丫鬟擠在一處閒聊,說著寒漠的細作如何狡猾,也不知究竟躲在何處。
江瀾音湊過去聽他們說外面的事,可他們也是一知半解說不清楚。小孩子的好奇心很強烈,問不著誓不罷休,她又跑去江持榷的院子,想找他問個明白。
自從那日生了氣,江瀾音一連幾日也沒看到江持榷出來。她一路躥進他的書房,卻在門口處被小廝攔了下來:「噓,小姐,公子好幾日沒歇了,剛睡了片刻,您等他休息好再來尋他吧。」
江瀾音止了聲探頭看向屋內,只見江持榷伏在桌案上睡得香沉,她眨了眨眼,從軟榻上抱了軟褥想要蓋在江持榷的身上,但是只走了兩步,軟褥便拖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