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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太傅默了一瞬,隨後落寞道:「是,我對不起你的,又何止這一樁事,先前你說我太過偏愛容霜,如今想想,你說得的確有道理。」

文太傅偏頭顧向四周,最終視線落回對面文華月的身上道:「如果我不縱她,你也不會替她進入宮中。你怨我,怨她,怨文家......韶華可貴,怎能不怨?是我對不起你。」

第36章 太后的抉擇

文家明珠有二,一為容霜,一為華月。尤其是嫡長女容霜,自幼書香滿腹,言行舉止向來是世家貴女的標榜。

先後因病離世三年,先帝悲痛之餘,點下文容霜為後。然而文容霜福薄命短,尚未入宮便因重疾而亡,改由文家二女執掌中宮。

「當初先帝自知時日無多,而恭親王妃的父親,手握平中軍權,其力雖不及東西南北四路,可其駐守內郡入京要塞,這讓處於上京的陛下如鯁在喉。加之塞北情勢告急,江大將軍陣亡,先帝更是妄動不得......」

「所以先帝便想為當時尚且年幼的陛下尋一支柱,於是他就找上了您,讓長姐入宮為後。」文華月單薄的眼皮輕垂,眸中譏諷一閃而過。

「真要算起來,先後還是我與長姐的姨母,彼時先帝也是燈盡油枯......也難怪淑名在外的長姐,竟會那般叛逆,倏然離家,從此杳無音訊。」

「入宮為後?」文華月笑了笑道,「往後史載,我應當是建梁最年少的太后了吧?」

文太傅心懷愧疚,半晌後方才輕嘆道:「年少心懷鴻鵠,我逆了父親之意,毅然離開安陽來到了上京。為官三十載,如今再回想,年少之志早已變了味,成為了我爭名奪利的藉口。」

「事已成定,父親又何必說這些。」文華月掀眸看向對面的文太傅,抬手點了點自己的眉尾道,「畢竟時間不會回逝,它只會在本就短暫的人生中加深歲月的刻痕,懷舊之言多說無益。」

文太傅看向文華月被歲月磨得鋒利的眉眼,片刻後輕聲道:「今日你來尋我,是為了太子吧。」

「是。」文華月神色平平道,「您應該也知道,陛下時日無多了。」

「這個月陛下已六次召請太醫,近來更是連他最寵愛的芳貴人也不曾召見。」文華月面帶嘲色道,「聽說他還特意派人去香山寺請了知大師,想要尋找那傳說中的舍利。」

文太傅皺眉不語,文華月低首斜眸道:「父親,如今局勢又回如十年前,您這次又將作何打算?」

文太傅並未急於回答,卻是抬手推了茶盞至文華月的方向,低眉一笑道:「月兒,今日的茶甚好,你可否替為父再斟一杯?」

文華月的瞳眸微怔,可在看到文太傅停於杯盞旁的瘦削手背時,她的眸驀然刺痛。

印象里那隻寬厚結實的手,不知何時已經變得瘦削多紋,那隻手的光澤也不再似過去那般瑩亮,如今更是褐斑點點。

文華月盯著文太傅的手背許久,半晌後重新起身挽袖,站至他的身側細緻斟茶道:「新茶已至,待會我讓宋執給您帶上。」

文太傅頓了片刻,笑著應下道:「也好,安陽路途遙遠,路上倒是可以和你母親一同細品解悶。」

文華月拎著茶壺的手驟然一緊,細長的鳳目不禁圓睜。她驚詫地看向文太傅,須臾後又回復神色,低垂了眼眸,聲音酸澀發緊道:「您......決定好了麼?」

文太傅端起文華月親斟的茶水,慢慢刮著茶麵上的浮沫眉眼溫和道:「早已到了致仕的年紀,該回去了。」

文太傅輕嗅著茶香,升騰的霧氣氤氳著他逐漸灰白的眉睫,他輕輕抿下茶水,自袖中取出一份書冊遞於了文華月。

「名冊上都是與我文家或多或少有些關係的人,我想若是你有何難處尋到他們,想來他們看在與文家過去的情分,也會為你支援一二。」

文華月接過名冊翻看了幾頁,錯綜複雜的關係,以遒勁之筆詳盡書寫在其上。深淺不一的筆墨,不難看出

書寫之人耗費了多少日夜與人長談,然後寥寥幾筆寫下其間利害。

她輕輕合了書冊收於袖中,干緊著嗓子瞳眸酸澀道:「......多謝。」

文太傅含笑的眉眼閃過些許失落,他攏了手徐徐起身道:「旁人道羨文家長盛,可他們不明白,長盛的是世家,而不是某一世家。文家昌極至此,該回安陽了。」

「縱馬橫穿上林道,鴻鵠肆意繞平川。年少知意,不惑卻唯惦逐利,如今已是花甲,也該拾回本心了。」文太傅輕嘆一聲笑道,「在宮中教習數載,也是越發覺得無趣了。」

文華月隱於寬袖下的手交互攥緊,片刻後低問道:「您......不怨我麼?」

「為何要怨?」文太傅笑道,「太子生性頑劣,他的心也不在那廟堂之上,若是強行將他送往高處,建梁自北方行至此處,又是為何呢?倒是你,當真想好要淌這一道深淵了麼?」

「從入宮那日起,我便一直陷於其中,任人拖行。」文華月瞳眸漸厲道,「如今,我只是不想被動罷了。」

文太傅微微點頭:「既然你心中已有打算,我便不再多言。但是有一點,我倒是有些驚訝。我本以為你會想盡辦法將林太尉那隻老狐狸拉至身側,不曾想竟是讓你撬出了一塊鐵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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