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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瀾音坐上馬車時也依舊覺得心胸不暢,直到季知逸掀簾而入,她也沒有分予一點眼神。

見江瀾音不搭理自己,季知逸識趣的沒有立刻去搭話,而是掀了車簾對著趙深吩咐道:「先進宮......沒到宮門口,誰喚也不用停車。」

聽到季知逸的後半句話,江瀾音這才微微掀了眼帘。季知逸小心地觀察著她的臉色,見她暫時沒有趕他下車的意思,這才輕輕鬆了半口氣。

「阿音......」季知逸試探著開口,見對方沒有抗拒,這才慢慢挪近半寸,低聲道歉道:「沒有事先告知於你,這是我的錯。你惱我怨我,我自隨你處罰,但是你可不可以理理我......你已經許久沒有和我說過話了。」

季知逸的聲音低沉而又溫和,他小心翼翼地握住江瀾音的指尖,又一點一點試探著覆住更多,直至手心完全覆蓋她的手背,這才敢收緊手指握住她的手,然後蹲身至她的面前。

沒有更多的話語,也沒有更親密的舉動。

季知逸自懷中取出一個小小的麻布袋,將一小堆黑色的種子倒入了江瀾音的手心中。

掌心被種子磨得微酥,一直冷臉的江瀾音終於有了一些反應,她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心,琥珀色的瞳眸中瑩光流轉。

她認得這種子,她在塞北的家門前便有這麼一棵樹。

北域有樹,三月一芽,七月成干,雙年有花,五年結果。兩枝交纏,命有百年,一枝枯敗,葉凋根腐。

因著這一根雙生的樹,一榮雙榮,一枯盡萎,就如同恩愛夫妻一般,故稱作夫妻樹。在塞北常被男子當作定情之物送於心愛的女子,寓意著一生雙人,禍福與共,生死相依,永不離棄。

「阿音,等此番事了,我便能解甲歸田,我們去過你想過得生活。你不用再思考我何時能歸家,也不用再擔心我是否平安,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生同床,死同穴。」

蹲在身前的男子大概是沒說過什麼情話,藏於髮鬢後的雙耳紅得似血欲滴。他捧著她的雙手小心地握著樹種,那雙望向她的墨瞳熾熱灼人。

季知逸沒有文人雅士的浪漫風趣,但是他有真情雕琢而出的一腔真誠。

江瀾音低著頭與他對望許久,半晌後才將樹種仔細地收回囊中,握緊於手心道:「往後不許再騙我。」

墨色的瞳眸光彩漸明,他牽著她的手承諾道:「夫人面前定無隱瞞。」

*

申時,明宣殿。

看著殿中已基本到全的文武百官,張大人湊至林太尉身旁小聲道:「林太尉,方才進宮時,下官發現這宮中守衛皆換成了北苑軍的人,還有大批宮人在灑掃清理,你可知這是發生了何事?」

「張大人方才在將軍府不是都看到了麼?南府軍已被叛賊所控,如今自是再用不得。至於宮中灑掃......」林太尉濃眉一聳,有些看傻子一般道:「你說這宮中守衛交替,它是用什麼方法完成的?」

「嘶——您的意思是恭親王以南府軍逼宮了?」張大人聲量猛升,原本私語嘈雜的明宣殿霎時安靜下來。

林太尉撇了撇嘴,交握著手有些瞌睡道:「等太后來了,自然就明了。」

傅棠穿著朝服立於文官之首,傅太師慢慢行至他的身側面色不愉道:「今日你為何沒有去將軍府?」

聞言,傅

棠眼神未動,只輕笑一聲反問道:「去做什麼?和你們一起蹚渾水,將傅家百年基業徹底銷毀麼?」

「你!」傅太師怒目而視道:「你早知道會有今日這一變?你為何不說!」

傅棠側眸低睨,眸中滿是嘲諷:「三叔胸有成竹,又豈是我能勸阻?俗話說雞蛋不放一個筐里,萬一三叔成功了呢?」

傅太師明白自己被傅棠擺了一道,卻也無奈,只得灰溜溜地退至一旁。

季知逸領著江瀾音入殿,看到兩人同來,殿中有人不禁提醒道:「此處乃明宣殿,季將軍帶著夫人來,怕是不合適吧?」=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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