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這個時候,小月兒已經下了學堂,歡天喜地地跑來找他了。
今日怎的沒過來?
他讓水芸去薛綰妤的院兒里打聽,水芸回來後與他回覆:「娘子正在教小主子識字,說是今晚就不過來了。」
而後一雙柔軟無骨的手便伸了過來,「奴婢伺候郎君歇息吧。」
「不必。」謝晏川抬手擋開,「我過去看看她。」
如今他養了幾日的傷,不必再裝作下不來榻的樣子,小月兒過不來,他大可以過去主動看她。
還未走進薛綰妤的院子,便聽到裡面傳來小月兒的叫喊聲:「我不要刷牙!我不要刷牙……」
謝晏川聽陸回提過,小月兒牙齒不太好,刷牙需用郎中專門調製的藥膏,味道自然是不太好的,所以小丫頭不願意也正常。
今晚在院門口守著的是新來的丫鬟喜容,還曾在他那裡伺候過兩日,見是他來,忙要進去通傳。
下一刻,滿院子亂竄的小月兒瞧見了他,立即朝他跑來。
「爹爹!爹爹救我!我不要刷牙……」
謝晏川蹲下,等待著小丫頭撲進自己的懷中,而後將她抱起,自然而然地往院子裡走去。
薛綰妤見他進來,想起丫鬟婆子們說的他對水芸做的事情,臉色登時便冷了起來:「小月兒,下來!」
小月兒摟著謝晏川的脖子:「我不要!」
「下來!」她唬下臉,「刷牙去。」
小月兒見娘親似乎真的生氣了,有些膽怯,但是想著自己爹爹在這裡,便又有了底氣:「我不要娘親幫我刷牙,我要爹爹幫我刷!」
謝晏川見母女二人僵持著,也只得站出來調和:「好,那爹爹幫你刷。」
薛綰妤心中委實不願意讓他去碰小月兒,奈何小月兒這倔勁兒上來了,只認這個爹爹,薛綰妤也只好皺著眉頭,強忍著不適讓謝晏川幫小月兒刷牙。
小月兒難得配合,很快就刷完了。
薛綰妤正欲把謝晏川叫到一邊,想問一問他與水芸的事情,可小月兒卻摟著他的胳膊不放:「爹爹,你既來我們院兒了,不若今晚就在這裡睡吧,我想聽你給我講故事……」
「小月兒,」薛綰妤示意晴雨將她帶回房裡,「你先去睡,我與你爹爹說會兒話。」
晴雨哄著小月兒先回房了,謝晏川看著臉色不豫的薛綰妤,一雙明眸正滿是嫌惡地看著自己。
「白日裡的事情,燕郎君不解釋一下麼?」
「不知薛娘子說的是哪件事?」
「你對水芸做的事……」
「我對水芸?」謝晏川聽得一頭霧水,「我對她做什麼了?」
「燕郎君,我買水芸過來只是為了照料你,若燕郎君喜歡她,大可以提出來,娶她亦或是納她做妾,而不是青天白日與她暗度陳倉。」薛綰妤越說越氣,「小月兒還小,時常無所顧忌地往你那兒跑,若是瞧見什麼不該瞧見的……」
什麼暗度陳倉?
什麼是不該瞧見的?
好似他對水芸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一般?
「薛娘子莫不是誤會了什麼?」難怪今晚不肯叫小月兒來找他,原是生了誤會。陸回這招美人計用的還真是妙,他什麼都沒錯,就被傳成與水芸暗度陳倉了。
謝晏川本想解釋此事,可那水芸是陸回的人,難保她不會亂說一通,故意冤枉他。
最有效的法子,是讓薛綰妤眼見為實,瞧瞧他究竟對水芸做了什麼。
「薛娘子若信不過在下的為人,便親自來瞧瞧……」
說罷,便攬上她的腰,躍上院牆,避開家中的護院,帶她回了自己的房間,不容分說地將她塞進了衣櫃中。
薛綰妤大驚:「你這是作甚?」
「薛娘子莫出聲,」他避開衣櫃的隔板,將她按了進去,「待會兒你便瞧瞧,我是怎麼與人暗度陳倉的。」
薛綰妤覺得荒謬極了,正欲掙脫出來,誰知他迅速在她身上的幾處穴位上按了幾下,她的身體便驟然失去了力氣。
雖不至於不能動,但是卻推開衣櫃門的力氣也使不出。
謝晏川給她留了一條縫隙,以便她能看到外面發生的事情。
他將水芸喚了進來,讓她背對著衣櫃,坐在凳子上:「與白日裡一樣,你自己解開。」
薛綰妤便瞧見水芸抬手,熟練地解下了髮帶,將一頭烏髮鬆散開來。
正當薛綰妤以為自己會看到什麼不堪的畫面時,下一刻,卻見謝晏川拿起桌上的木梳,竟幫著水芸梳起頭髮來。
「這般力道,與白日裡比,可輕些?」謝晏川一邊梳,一邊問。
水芸道:「嗯,輕的。」
「不疼?」
「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