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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幹外表完好、枝葉繁茂,但內部已經被掏空了。

「明遠。」

余逢春摸摸樹皮粗糙的表面,沒抬頭,只喚了一聲,明遠便會意上前,抽出腰間鐵劍,在樹皮表面余逢春剛摸過的地方輕輕一划。

樹皮崩碎,明遠往邊上一挑,樹幹露出一個巨大的坑洞。

在何承息、程沁、程旭三人震驚的目光中,一潑類似於鮮血的膿液從樹幹里緩緩流出,散發著濃烈的惡臭。

余逢春蹲下身,用衣袖捂住口鼻後,拔下一根乾枯的草撥弄膿液。

不知看出了什麼,他站起身。

「如果換做平常人,我會勸他們立刻原路折返,從哪兒來回哪兒去。」他說,「但既然你們有任務在身,我就只能說,進去小心點。」

程沁急了:「這是何意?」

「這個,」余逢春指指那些鮮紅膿液,語氣平淡,「是融化了的人。」

臭味正是屍臭。

程沁眼瞳震動:「怎、怎會如此……」

余逢春心裡有個猜測,但難以落實,並沒有回答,只是重新蹲下身,找了根稍微硬點的枝子,繼續在膿液中攪動。

兩息後,他感覺到樹枝挑到一個東西,便微微調轉手腕,將裡面的東西挑起來。

是一枚宗門玉牌。

凌景二字如刀刻一般,邊緣還沾著鮮紅的膿液。

看到此牌,面前三位凌景宗弟子的強作鎮定終於繃不住了。

何承息向前一步,直愣愣地盯著余逢春手中的玉牌,喃喃道:「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凌景宗玉牌與尋常衣料裝飾不同,背面鐫刻著宗門秘法,尋常傷害根本不會損其分毫。

若弟子遇害,加害者銷毀證據,只要玉牌沒事,宗門總有一天能替其報仇雪恨。

靈力洗滌後,余逢春把玉牌交到何承息手中。

一塊手帕從旁邊遞過來,余逢春一愣,看到是明遠。

也不知道他從哪兒弄來的。

將指尖粘著的枯屑擦拭乾淨,余逢春隨口問:「知道這是誰嗎?」

「知道。」

事到如此,即便開始的時候何承息想隱瞞,現在也不得不說了。

「三月前,有三名外門弟子領了宗門任務,前往悟虛幻境收斂修士遺骨,但自從他們踏入幻境變音訊全無,宗門察覺到不對,派我們三個前來查看一下。」

從目前的形勢看,那三名外門弟子恐怕凶多吉少。

何承息嘆了口氣,將玉牌收入懷中,面色凝重地朝叢林深處看。

他問:「前輩,你說這裡面有什麼?」

「不知道,」余逢春把手帕還給明遠,「悟虛幻境,已經和百年前不同了。」

何止是不同,二百三十年前,悟虛幻境靈氣四溢,天財地寶數不勝數,連隨便長在地上的草都靈氣十足,為防止宗門爭奪,還一同訂立合約,擇時開放。

只可惜後來妖族撕裂空間,在悟虛幻境深處開了道門,無數渴望血肉靈氣的妖族風一樣湧出來,不過半月便將此處徹底污染。

斬妖之戰後期,余逢春以肉身鎮住空間門,徹底關閉了妖族入侵逃脫的渠道,加上外面修士奮力拼殺,本該全部消滅殆盡才對。

可如今的情形……

余逢春沒有再想下去,率先邁步,走進叢林。

何承息三人緊隨其後,明遠跟在隊尾。

在踏過某條異常清晰的界限以後,叢林中連風聲都聽不見了。

余逢春神色正常,頂多覺得有些怪異,可跟在他身後的三個人反應卻十分明顯,程氏姐弟的臉色變得煞白,額頭上浮現出大顆汗珠,武器已經拿在手中,時刻都準備著戰鬥或者逃命。

此地甚有古怪。

越過一層擋在面前的深色葉子,傳送陣正在不遠處,符文隱隱浮現亮光,仍然在平穩運行。

余逢春用斷劍挑開擋路的樹枝,遠遠望去,沒有挪動腳步。

淺而淡的潮氣開始蔓延,簌簌的聲音響起,程旭猛地轉身,發現來時路已經被封住,而植被則遮天蔽日的生長,粗而長的藤蔓在頭頂織成細密的大王,仿佛隨時都會落下,將他們像蚊蟲一樣捕獲。

而血色的膿液,就順著藤蔓表面的細小裂痕緩慢滲出,緩緩在地上形成小型血潭,裡面都是死去人的屍骨。

注視著眼前一幕,程旭顫抖著問:「這……這到底是什麼?」

他今年才15歲,拜入凌景宗後一路順暢,從沒見過如此血腥弔詭的場景,眼下與其說是恐懼,不如說是難以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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