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梔咬著下唇,說:「沒,當時覺得你很壞。是個壞人。」這是實話。
「現在呢?」
「不是好人。」魏梔盯著他說,「但我喜歡。」
85.她的撫慰樹(正文完結)
初春的時候,徐露去醫院複查拿藥,在醫院裡意外碰見了齊志東。她一開始並沒有認出他,反倒是齊志東在兩人擦肩而過後在她身後擦喊她:「徐老師?」
徐露站定,回頭看他,才發現身後這個白了一半頭的人是齊志東,「齊老師?」他憔悴了很多,沒了幾年前盛氣凌人的模樣。
兩人當時雖然在工作上明爭暗鬥的,但也維護著表面的體面,何況他們闊別這麼多年,早就沒把之前的那些小打小鬧當做一回事了。
一人喊對方一句老師,他們就變成了很久不見的老朋友。
知道齊佑樹和齊志東關係一般,徐露也沒多問他關於齊佑樹的事,兩人在醫院的走廊里聊了一會兒近況,徐露看他手上提著的藥袋子,試探地問:「你這是生病了?」
齊志東露出難堪的笑容,「不是,是我父親。」
但他沒有細說是什麼病。
徐露反應過來,她點點頭:「我們年紀都不小了,身體也是一天不如一天,更不用說老人了。」
「那你呢?」齊志東問。
徐露思考了一瞬,還是說了實話,她想著齊志東好歹是齊佑樹的父親,沒必要再把他當做死對頭一樣瞞著,而且她的病也不是那麼難以啟齒,「前段時間躁鬱症犯了,在吃藥治療,今天過來複查的。」
齊志東有些驚訝,「……原來是這樣。」
徐露笑得坦然,「是啊,不想再逼自己了,身體正好出問題了,就先休息了。」
齊志東微笑,「能理解,現在這把年紀了,家人和自己身體健康最重要。」
徐露應和,兩人又稍微說了兩句後,在醫院走廊的告別,往兩個方向離開了。
回去後,徐露和魏梔說起自己在醫院裡偶遇齊志東的事,還談起齊佑樹爺爺生病的事,問魏梔有沒有聽齊佑樹說過。
魏梔說有,「就這幾天,好像是住院了,齊佑樹天天往醫院跑,有時候還向學校請假,不過他沒有和我說起他爺爺的情況。但是,感覺情況不怎麼樂觀。」
徐露嘆了口氣,「我看到齊志東的時候都不敢認,憔悴太多了,頭髮都白了一半,不敢相信幾年前我是在和他爭年段長的位置。」
魏梔在這種時候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她只是握住了母親的手,「希望這個春天大家都好過些。」
魏梔的祈願是這般,但事實卻是,齊佑樹的爺爺並沒有撐過這個春天。在天氣逐漸回暖的時候,齊佑樹的爺爺走了。
那一段時間魏梔都沒見過齊佑樹,她知道他忙,便也沒有打擾他。只是在深夜想起他的時候,給他發送一條消息,問他今天過得怎麼樣。他大多時候的回覆都是:「還行。」偶爾也會說:「累。」
見他不想細說,魏梔也沒多問,她沒有對他刨根問底的權利。同時,這也不是她的義務。她當然希望自己能夠陪著他走過這段難熬的時間,但這也是在齊佑樹願意的前提下。
將近一個月過去,齊佑樹終於回到學校上課,也重新和魏梔見面。除了瘦一點以外,他和這個春天之前的模樣沒什麼區別。
他們像之前一樣生活,然後在齊惠銘生日的前一天,齊佑樹接到了齊志東的電話。
魏梔當時就在他的身邊,她親眼看著齊佑樹掛斷了齊志東的好幾個電話,然後在「媽」打來的時候,他接了起來。
本以為那頭的齊老師會憤怒地大吵大鬧,問他為什麼不接,但魏梔聽見那頭的齊老師只是問他明天要不要回去給齊惠銘過生日。
齊佑樹頓了一下,說:「明天要上課。」
「回來吃個飯呢?晚飯。」
齊佑樹沉默了兩秒,「我看看吧,不一定有時間。」
那頭的齊志東安靜了一會兒後吐出了個「好」字,然後他就掛斷了電話。
魏梔這時候才意識到,這麼多年過去,齊老師也變了。他不再是她印象中那個動輒打罵兒子的易怒的不講道理的父親,他在齊佑樹面前逐漸佝僂縮小——不止是身材,還有他曾經掌握的絕對權威。
齊佑樹變大了,他便變小了。
掛斷電話後,齊佑樹雖然沒什麼異常表現,但魏梔知道他心情不是很好。兩人遛狗的時候,他也沒說什麼話,在兩人坐在長椅上休息的時候,魏梔忍不住主動提起:「你明天要回去嗎?」
齊佑樹說自己不想回去。
「真不想嗎?不想的話,就不回去了,如果想的話,我可以陪你一起。」魏梔認真道。=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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