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歐斯一定已經被封印了,除非過去的信徒們呼喚祂,否則祂無法再主動干涉人世。】
若信徒執意呼喚祂呢?歐也妮問。
【信徒不可能解得開神明的封印。】
【哪怕他們繼續呼喚邪神,也只是在投向自身的滅亡。】
【等最後一個信徒死掉,祂就永遠都無法再影響這個世界了。】
歐也妮不由將目光投向了帳篷中的特賽。
她與【安姆】的短短几句話間,特賽已走到了那座矮櫃前,跪在地上,從腰間某個鈴鐺中抽出了鐸舌,那竟然是一枚鑰匙。
特賽伸手去開矮櫃的鎖。
歐也妮心想,之前在回憶中見過的寶匣,果然被鎖在了櫃中。
那個匣子裡,裝的到底是什麼?
但眾人的驚叫聲打斷了歐也妮的關注。
歐也妮聞聲即刻轉頭,只見胖子帕吉特床邊,那團暗紅色的漩渦狀霧氣中,突然伸出了一隻人手。
那隻手很寬大,遍布著陳舊的挫痕。袖口髒兮兮的,帶著酒漬。那手上下揮動了兩下,似乎是在摸索,隨後將其後的整個身體,從那血色霧氣中拉了出來。
是一個難以分辨年紀的醉漢,身形高大魁梧,亂糟糟的絡腮鬍子掩蓋了他的臉。他披著猩紅色的斗篷,但斗篷已髒污不堪。
他用醉醺醺的眼看著這座帳篷中的眾多流浪者,口中的話語雖含糊但仍可分辨。
「老子來了,是哪個不長眼的膽敢欺負我的僱主?想找架打?」
流浪者們謹慎地沒有應聲回答。他們大概已經意識到,這意外的突變並非他們先前所擔心的那種異變。
但究竟如何應付這外來的訪客,他們還沒拿出個章程。
特賽仍蹲跪在那座矮櫃前,審慎地打量著來客。
「嘖,怎麼都是群傷員?」醉漢用鼻子嗅了嗅帳篷中的血腥與藥草味,他的視線掃過這群老弱病殘和「弱質女流」。
哪怕是特賽的美貌,都沒令他有絲毫動容。
「看起來一個能打的都沒有。」
醉漢回身招呼道,「走了,僱主!」
胖子帕吉特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醉漢頗有些意外,他粗暴地推了一把胖子,帕吉特渾身的肥肉都顫抖了一下,但仍睡得踏實。
「這他媽究竟是哪?」
醉漢看也不看帳篷中神色各異的其他人,自顧自地往外走,他搭在帳口往外看了一眼,「黑森林。」
「……那塊荒地。」
歐也妮很確信自己從醉漢嘟噥的亂語中分辨出了這個短句。
她微一怔愣,正巧對上了醉漢打量過來的視線。
醉漢的眼睛黑不見底,凝視人時似乎無法聚焦,卻又像是在評估著某種身外之物。
那精神上無意識放出的壓迫感,能使得被盯上的每個人,都不由自主地噤聲戰慄。
歐也妮條件反射地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