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來了?」芳汀驚喜得有些不知所措,她原本想稱呼對方為神使,但望見歐也妮身後那兩位神父,又及時收口。
她不知該怎麼稱呼歐也妮,也不知該怎麼向神父描述自己和歐也妮的關係,只能滿臉喜愛地捧著小女孩左看右看,裝作說不出話來。
「我特地從豐穗城過來看你呀。」歐也妮甜甜地說道,「我坐列車過來,走了好遠好遠!」
她轉過身介紹,「范默寧主教和安塞爾教士為我帶路來找你……哦!我們好像還有點其他事。是,」她想了想,「要探望阿爾蒙?」
阿爾蒙是這家造紙廠的會計,也是芳汀曾在來信中提到的,在教她如何算帳的同事前輩。
他是個脾氣有點急躁的年青人。先前的昏睡症耽誤了他不少事情,他這會兒悶悶的,抱著一堆帳簿,在自己的屋子裡還寫寫劃劃。
芳汀走在前面推門,讓夕照射入這個昏暗的房間。
被打擾的阿爾蒙憤憤地用力折斷了一支鉛筆,抬頭看見是芳汀,面色才緩和一些。
隨後他看見兩位身著教袍的人走進來,「又來?我已經病癒了,自己好的!」
這位病患態度不是很好,但為了儘快結束這樁麻煩,他還是勉強配合了教士們的問詢。
安塞爾按照在診所的流程完成了檢查。
至於歐也妮,她正忙著在後面偷偷和芳汀說話,詢問對方和孩子的近況呢。
范默寧主教或許曾經考慮過要邀請在座的眾人共同進晚餐。但兩位女性的悄悄話太親密又太熱烈了,外人怎麼都插不進去。
這種默契的氛圍,讓他只好放棄了這個提議,決定待到之後再來試探歐也妮和芳汀的關係。
兩位教士在完成檢查後,識趣地告辭了。
芳汀約了歐也妮一起吃晚飯。年青人阿爾蒙突然站起身來,「我也正準備出去吃飯,要不,我來請你們吃晚餐吧?」
他眼神飄了飄,望向芳汀,「那個,算是答謝之前昏睡時,你幫我臨時處理的部分工作……我核對過了,都沒什麼大問題。」
「是嗎?」芳汀有些高興,「那太好了。我很怕弄出什麼差錯。」
阿爾蒙趕緊搖頭,又聽見芳汀說道,「是你教得好。我還得感謝你之前願意教我呢,沒必要這樣謝來謝去沒完沒了的。」
「晚飯就不用了,我帶我親戚回自己房間了。」
阿爾蒙失落地站在原地。
芳汀出門前又說,「對了,你今晚是打算出去自己吃嗎?那我待會煮多了,就不再送飯過來了啊。」
「啊?……哦。」
芳汀帶著歐也妮走出了這個散落著票據的昏暗房間。女孩們的悄悄話順著門縫飄了進來。
「你自己做晚飯嗎?」「對啊,今早有工友分了我小羊排,得趕緊趁新鮮吃掉!」
阿爾蒙站在房間中央,悶悶地輕捶了下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