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溫小姐。」程松的略帶倦意的聲音響起,「我最近比較忙,剛從LA回來,一會兒還有別的行程。」
溫月聽他的意思是沒空,於是連忙說,「那可以給我陳濯哥其他助理的聯繫方式嗎?只要在港城的都可以,我可以聯繫他們——」
電話那邊靜默了幾秒,她聽到程松忽然說了句「稍等」,語氣中帶著一絲慌亂,緊接著傳來悉索的聲音,像風聲。
她繼續強調,「我隨時都有時間,真的。」
她忽然聽到電話那端輕微的氣聲,「隨時都有時間?」
溫月一愣,嚇得手機差點掉到沙發上,下意識看了一眼屏幕,顯示的備註依舊是程松。
他不是出差了嗎?!
「說話。」對方的聲音清落有致,她似乎能想像出對方拿著手機眼神平靜的模樣。
溫月連忙穩住思緒,下意識揚起一個甜美的笑容,慢半拍地意識到陳濯根本看不到。
溫月連忙解釋:「您借我的珠寶太貴重.......我怕丟了,想趕緊送過去。」
「養和醫院看的病。」
溫月連忙「嗯」了一聲。
外面正下著雨,她甚至能聽到對面的雨聲,尷尬如水一般滴入這個夜晚。
溫月看了一眼手機,恨不得現在立刻掛斷電話,「我以為您出國了,所以才聯繫程先生。」
她覺得自己語氣是十二分的真誠,雖然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但還是強調,「我真的沒有躲您的意思。」
對方平靜地「嗯」了一聲,他的聲調依舊平靜,但透著股莫名的意味。
「知道了。」他淡淡回了一句,「保重身體。」
她又聽到風聲,手機那端終於又響起程松的聲音,「溫小姐,那麻煩您先保管吧,等我回國之後再聯繫您。」
「您不是在國內嗎?」溫月覺得不問明白自己真的會死不瞑目,「我看您朋友圈的定位還在國內,這個時間還有直飛新加坡的航班?」
「蘇助理病了,我臨時替一下他的行程。」程松頓了一下,似乎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的問題一樣,「我們坐的私人飛機。」
溫月:「好吧。」
她差點忘了他是個資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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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入三月之後,到了樂團的淡季,即使她們並不是傳統的民樂團,也或多或少地受到一些影響。
但林鳳偏偏要搞改革,不僅和北京市的民樂團聯繫要搞合作巡演,還聯繫了港城的博物館,讓學生們在古琴展出的時候跟著過去刷臉。
合作巡演鋪開了宣傳,往年可以躲懶的春天,變得忙碌起來。
溫月實習的工作室里,有幾位師姐在忙畢設,她們專業的學生實在少得可憐,有很多都是學院的獨苗,所以臨近畢業,幾個教授等一個學生的答辯,壓力可想而知。
沈悅可和李抒請了幾天假,回來就被林鳳罵得狗血淋頭,回到排練室的時候,沈悅可直接衝著門口翻了個白眼。
李抒坐在溫月身邊嘟嘟囔囔:「我真服了,我真服了,我實在是服了.......這又不是公司,至於考勤這麼嚴嗎?」
溫月也困。
領導一動嘴,下面跑斷腿。
為了新排的節目接連熬了幾個大夜,每喝一口咖啡,都有那種飄飄欲仙的感覺。
剛開始幾天,她好歹還用遮瑕遮遮黑眼圈,後來乾脆直接放棄了。
李抒還在小聲吐槽,溫月連忙拉了一下她的衣角,給李抒使了個眼色,門口閃過林鳳的身影。
李抒立刻閉嘴了。
林鳳踩著高跟鞋慢悠悠地踱步過來,頓時響起一陣翻譜聲。
溫月低著頭,手心緊張得差點出汗。
「溫月。」林鳳繞了一圈走了回來,看她一眼,「出來。」
溫月愣了一下,趕緊站起來,跟著出去。
蔡蔡和李抒立刻奉送她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
溫月跟著林鳳出去的時候,沒忍住,差點打了一個哈欠。
林鳳也跟著熬了幾天,看起來依舊神采奕奕的,看著她強打精神的樣子,有點無語。
「就這麼困嗎?」
溫月連忙搖頭。
她哪敢啊。
「下周和北京市的民樂團的合作演出,曲子都練熟了?」
溫月忙不迭地點頭。
「多練練《漁夜唱晚》,沈悅可的位置換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