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林清隅同桌進餐,他下意識地過分在意吃相,每次忘形地大吃一口之後,都會亡羊補牢地舔舔嘴巴。
小動作引起了林清隅的注意。
但漸漸地,他的注意就變了味道,偏航集中到某一個地方。
幾口熱乎乎的食物下肚之後,孟夏的臉頰開始白里透粉,唇瓣也被蒸得紅潤,薄薄的舌尖時不時從唇縫裡探出來。
孟夏變成小黑貓的時候,也會做出舔鼻頭的舉動。
林清隅從來沒有因此產生過異樣的想法,但此刻卻不太一樣。
我居然不覺得他埋汰……真是見鬼。
摒棄掉腦海中一系列褒義的詞語,他淡淡開口提醒道:「不要頻繁舔嘴唇。」
「當心得唇炎。」
孟夏剛淺淺張開的嘴巴立馬閉緊了,連咀嚼都按了暫停鍵。
看著人又變成了不敢吃飯也不敢說話的木偶,林清隅忍不住多說了一句:「春季乾燥,可以多補充水分。」
「嗯嗯。」
孟夏聽話地捧起杯子喝了一大口。
很好,現在是提線木偶了。
林清隅無意的視線從少年染上清淺水痕的晶亮唇珠掠過,投向餐桌邊自己的水杯。
兩個人是同款馬克杯。
最普通的純白色,沒有任何花紋。
唇肉含住杯沿的時候,被襯托得更紅,還會被質地堅硬的白瓷擠壓得凹進去一點。
第15章
林清隅倉促低頭吃了一大口。
孟夏看著他的饕餮大口,一愣又一愣。
每次他覺得對方已經吃的很大口了,沒想到他的口腔里還能塞下更多的食物。
——實際上,截止林清隅挽袖口,孟夏都以為他的吃相都會如他的餐前準備動作一樣矜持優雅。
他大錯特錯了。
這可一點都不優雅,但看著這樣的林清隅,孟夏卻無端生出些親近感來。
就類似於本來以為無欲無求的僱主也是普通人也需要吃飯之類的。
他被自己離譜的想法給逗樂了,林清隅不是人還能是神仙嗎,只是飛出去的思緒卻忍不住發散。
蛇裔的話,這種吃飯方式好像也不奇怪,據說他們的本體都能直接吞掉一整隻獵物。
這讓孟夏很容易地聯想到了《小王子》里的『蛇禮帽』,腦補了一會兒大腹便便的林清隅的形象,他用盡全身的力氣才能壓下瘋狂上翹的唇角。
這頓晚餐,最後以林清隅鯨吞掉了小山一樣的、孟夏三倍量的飯而告終。
打排球消耗了大量體力,孟夏餓壞了,湯足飯飽之後,懶洋洋地倚在餐椅的靠背上眯著兩隻眼,露出饜足的神情。
一頓既有媽媽的愛、又有高端大廚烹飪的佳肴的晚餐,世界上找不到比這更完美的飯了。
林清隅也展現出罕見的懶散的一面,半垂著眼瞼用餐巾擦嘴,慢慢悠悠擦了好一會兒。
雪白餐巾下,是若隱若現的尖牙。
等到食慾漸漸消退之後,他才用舌尖舔了舔變鈍的齒緣,放下餐巾原樣疊好。
夜晚到來了,自控力也削弱了。
這種時候把小黑貓留下來,也不知道是好還是不好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剛才吃飯太熱了,孟夏總覺得林清隅上挑的眼尾處看起來有些發紅,多出來的這一抹暖色調讓他看起來沒那麼冷冰冰了。
一起吃飯是拉進人與人之間距離的有效方式。
一頓晚飯下去,孟夏肚皮圓了,膽兒也肥了,他突然記起來前段時間網上挺火的一個挑戰,好奇地問林清隅道:「你可以四口吃完一個漢堡嗎?」
「不知道。」儘管感到莫名其妙,但林清隅還是回答了,「沒試過。」
像你這種貓貓頭,我倒是可以一口一個。
他回答得很詳盡:「我小的時候大概做不到,現在麼,已經很久沒吃過那種東西了。」
因為林女士不允許一切不健康的東西出現在自家的餐桌上,小林清隅還會主動提要求,久而久之就被那種潛規則給同化了。
「啊…這也太可惜了吧。」
在孟夏看來,是人生樂趣的一大來源。
「那要不然,下次換成我請你吃?」
說出這句話之後,他簡直懊惱地想咬掉自己的舌頭。
自己今天怎麼還當「熱心公民」當上癮了……幫學姐替補救急就算了,怎麼還胡說八道要請林清隅吃飯?
還是請他吃垃圾——垃圾食品,被家長揪著耳朵教育過的小孩懂得都懂。
從林清隅的家庭構成來看,他肯定是和孟媽媽站在同一條戰線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