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家兄弟長得挺像,性子也都飛揚跋扈。但在骨子裡,兩人截然不同。
打個不恰當的比方。假如倆人犯事進了笆籬子。那段立軒就是為了兄弟死活不招,看你能把我怎麼著。而段立宏則是狂寫兄弟的檢舉材料,主打一個死道友不死貧道。
段立軒的跋扈,多是因為仗義和裝B。而段立宏的跋扈,則更多的是為了自身利益。
段立軒揮金如土,段立宏精打細算;段立軒坦蕩單純,段立宏兩面三刀;段立軒蹈鋒飲血,段立宏色厲內荏。
弟弟罵哥哥:放屁怕砸腳後跟。哥哥笑弟弟:打腫臉也得充胖子。弟弟給哥哥備註『老損B』。哥哥給弟弟備註『大虎B』。
雖說倆人互相看不上,但到底血脈相連。要哪個出了事,也能互襯個真心惦記。
段立宏剛要說話,一下子猛住了。退半步看了眼病號牌,又探頭進來:「…阿軒?」
段立軒知道他是故意埋汰自己,棱了他一眼:「你他媽屬金魚的?攏共沒走兩天。」
「誰給你剃這光溜?鬍子呢?」
這話一出,輪到段立軒猛住了。伸手在嘴唇上一划拉,天靈蓋差點沒炸開——他剛留的鬍子又沒了!
至於是誰幹的,想都不用想。他早就發現了,陳熙南這小子蔫兒壞。要是稍微忤逆他一點,當時可能沒什麼表現,但過後絕對要報復回來。
之前偷吃點小燒烤。這人當晚沒說什麼,可第二天就斷了他冷飲。別說冰鎮可樂,連漱口水都是溫的。抗議就說燒烤辛辣,得喝點溫的養胃。
前幾天孫二丫過來,帶回任務失敗的消息。他苦悶之下,抽了半包黃鶴樓。結果第二天的康復訓練,陳熙南往死里掰他胳膊。手上發著狠,嘴裡還溫聲地問:「疼不疼啊?」
要說不疼,那掰得更狠。要說疼,就陰陽怪氣地笑:「我沒用勁兒啊。保不齊是因為,嗯,煙兒抽多了吧。」
如今看著光禿禿的人中,段立軒幾乎肯定,昨天的話又惹到這犢子了。而且還蹬鼻子上臉,敢在太歲嘴上動土了!
他狠敲了一把床鋪,氣鼓鼓地咬牙:「傻b大夫!」
段立宏就像看猴一樣上下打量他,嘴裡沒什麼誠意地安慰:「剃得挺好,顯小。」
真就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我顯小干屁!!」
段立宏看他炸毛,也不敢繼續逗了。他太了解自己弟弟了,這虎B動手比眨眼還快。雖說跟自己不來真格的,那拍一巴掌也死老疼。
他搓著自己的下巴乾咳兩聲,進入了正題。
「你2B?跟瘋狗單挑?」
「洲兒和大亮都在他手裡,不能來硬的。」
「哦。那你去挨了頓削,就換了那幾個光頭回來?」
「嘖。還有你內個案子。」
段立宏一拍腦門:「哎呦我的好弟弟誒~~!」
段立軒被他叫得沒面子,不耐煩地揮手:「滾滾滾!沒屁事就出去,別擱這哭喪!」
「我是嫌你這事兒辦得粑粑!」段立宏彈了下他胳膊,「不能來硬的就單挑?幹嘛不找你哥?」
段立軒暗罵找你頂個屁用,你不還是得靠我擺平後才敢回來。他半掀著眼皮,略帶鄙夷地笑了下:「找你幹啥。你東城有人兒?」
段立宏一抽大腿,往旁比了個大拇哥:「黎英睿啊!你不認識?」
段立軒呆了兩秒,眼睛唰一下亮了:「操!我早咋沒想著他!」
東城的名門望族,有那麼幾家。這其中有靠房產起來的丁家,也有靠實業立足的黎家。而黎英睿,正是黎家的長子。
這是個八面玲瓏的妙人,特討丁凱復他爺喜歡。老爺子對親孫嫌棄得直咧嘴,但對這個外人,倒是總當自家孩子記掛。
黎英睿有個前妻,正好跟段立宏老婆是大學同學。只是四年前去世了,倆家慢慢也就斷了聯繫。
不過人情這個東西很奇妙。只要還有利用價值,永遠沒疏遠這一說。電話一通,段立宏立馬亮起熱情的大嗓門。不知道的,還以為倆人關係有多鐵。
「喂,睿總!最近忙啥呢啊,找沒找對象?」
「哎宏哥啊!瞎忙唄,混口飯吃。」朗朗輕快的男聲從聽筒穿出,標準得像播音員,「倒是宏哥,聽說最近經手不少大生意,賺的盆滿缽滿啊。」
「嗐!睿總那生意好都幾個億的,我這小打小鬧,上不了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