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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式隆重的字眼,卻沒由來地惹人發笑。大抵是心太累了,再難寬容這世間的半分荒謬。

陳熙南笑了。他笑他自己。影子隨笑而抖,飄飄搖搖地浮在那排紅字上。笑著笑著,他腳下一軟,踉蹌著靠上了台階的護欄。

臉上笑得越發嚴重,心裡卻陣陣地發起瘮來。

原來他…竟然這麼喜歡段立軒嗎?喜歡到人家一天不愛他,他一天在痛苦的勢力下。喜歡到人家一天不要他,他的魂魄就一天沒有家。

正夢遊著,手機響了。是個未知號碼。

猶豫了會兒,還是摁了接聽。沒等開口,熱情的大嗓門水槍一樣噴出來:「陳大夫晚上好哇!!」

「大哥?」

「是是是!哎呀實在不好意思,出院也沒跟你打聲招呼。」段立宏說道,「本來尋思明兒再給你說,這老晚也不好打攪。剛才小劉護士給我發簡訊,說有個躺椅,是你私人物品,讓我趕緊還回去。我這下午沒盯著,那幾個癟犢子也沒個眼力見兒。明天一早就讓人給你送回去,你看放哪兒合適啊?」

「回頭再說吧。」陳熙南呆滯著目光,緩緩坐到了台階上,「二哥他還好嗎?家裡出事了?」

「不是家裡。芋圓兒粥自殺了,擱醫院搶救來著。救回來後有點精神病,誰都不好使,就阿軒能近前兒。不擱這裡陪著,怕又找空子死。」

「怎麼自殺的?」

「拿玻璃碴子割腕。也是個nē人。」

「哪家醫院?」

「伍田醫院。你要過來?我派人去接你?」

陳熙南沉默了會兒,冷笑了兩聲:「我哪兒得空兒呵。讓二哥多保重,少抽點菸。現在是恢復的關鍵時候,關係著往後的生活質量。找家靠譜的康復機構,別懈怠了。」他每一個字都打著捲兒,語調詭異地上下翻轉,「讓他悠著點兒,別末了兒,又搭上自己個兒。」

「呃…啊。嗯,陳大夫放心!」段立宏乾巴巴地訕笑兩聲,大嗓門地保證,「我監督他!多謝關心!哎呀,多謝關心!!」

作者有話說:

大碴子:

密下:私自扣下。

啼哩吐嚕:原意形容嗦麵條子快。這裡用於形容動作快。

nē人:狠人。

京片子:

悠著點兒:小心點,注意點。

末了兒:到最後

第27章 恥懷繾綣-27

社會就是個大朝廷,處處都有三省六部。

陳熙南所在的神經外科,腕兒最大的是應教授。不過他身兼數職,不怎麼在政。老大不在,下面的二把手各懷鬼胎。科室里總共18個醫生,分了3個醫療小組,組長各自立山為王。

陳熙南的組長姚光平,職稱是三人里最低的,也沒什麼拿得出手的學術成就。加上人比較老實,就成了被排擠的那個。頭領沒鋼兒,連帶著下屬也受氣。尤其陳熙南,隔三差五就挨頓呲兒。

他能力出挑,但為人孤僻冷傲。從不與人閒聊,看人還不聚焦。不管跟他說啥,都是掛著假笑走神兒。不管使喚他幹啥,都是一個屁勻十六悠放。可一到專業搶答環節,這人又像打了雞血。叭叭得頭頭是道,天天臭顯能。剛來一年就就襯一牆錦旗,比組長掛得都密。

他這錦旗也不招人待見。人家患者送的錦旗,都是感恩誇讚。什麼醫術精湛、妙手回春、華佗在世。

而他這邊,都是花式表白。什麼『割得超快,長得賊帥』,什麼『十拿九穩,少你一吻』。掛起來不倫不類、莫名其妙。

所以除了應教授,其餘人都不咋喜歡他。尤其另外兩個組長,對他頗有微詞。沒事得找事,沒刺得挑刺。好像不挑刺,顯得他倆沒價值。

就像今早,陳熙南明明已經找好代班,連去東城的高鐵票都買完了。結果被別組的老登硬生生叫回去,一通撒威風。左一句沒規矩,右一句窮嘚瑟。無非因為沒跟他打招呼,覺得不被看在眼裡。

陳熙南站在科室的飲水機旁,被熊得跟小菜兒似的。連道歉帶認錯,七點半才勉強脫身。

調休泡湯了不說,連早飯都沒來得及吃。這個時間段,門診大廳已是人聲鼎沸,診台被圍得水泄不通。

普通門診和專家門診不同,講究得就是一個速度。一天能放六十來個號,十來分鐘就得看完一個。陳熙南是嘴說著手寫著,一刻都沒歇著。等最後一個看完,已經是晚上六點。

明天工作休息,但他要去實驗室。應玉敏申領了四個國家級在研課題,兩個市級課題。為此成立了12人的研究團隊,他也從屬其中。一早他要跟團隊成員開會,匯報項目進度。下午還要回醫院,收集患者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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