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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你他媽變態!」段立軒剛想走人,懷裡的保活忽然打起挺。身子繃得直直的,眼珠向右側凝視。倆只爛手在空中機械地揮舞,嘴裡冒起白沫。

段立軒打眼一看,臉都嚇白了:「陳樂樂!喂!陳樂樂!!」

陳熙南淡定地接過來,平放到床上。鬆開衣領,摁下床頭鈴。

沒一會兒,四五個醫護魚貫而入,把病床團團圍住。給藥的,抽血的,塞防咬膠條的,接心電監護的。

江湖是戰場,救援同樣。不過那是不屬於段立軒的戰場。他只能一路退到牆根,呆看著人影憧憧。

陳熙南站在人群里,有條不紊地做事。簡述患者情況,交代用藥劑量,查看監護儀數據。

往常段立軒總罵他磨嘰。說話,走路,吃飯,甚至連呼吸,都要比別人慢。但當下那個磨嘰的陳樂樂,在他的專屬戰場上,忽然變得高大威嚴、光芒四射。

段立軒幾次想問問情況,都沒敢上前。只能在後面抻脖亂看,無能狂急。

搶救過程不過五分鐘,卻漫長得像五小時。情況穩定後,醫護陸續往外撤,只留下一個滿身管線的段保活。

段立軒這才上前:「這鼻嘎是開關兒咋的?一擦就抽抽。」

陳熙南湊到他後面,摸了兩把後腦勺:「摸摸毛,嚇不著啊。」

「滾幾把蛋去!」段立軒揮開他,又湊到保活臉前觀察,「不能死吧?」

「情況很糟糕。」陳熙南坐上床邊的陪護椅,又拿起CT片看,「毫無頭緒,也沒有線索。」

「哎,你昨兒不說搖人兒嗎?」

「搖了啊。」陳熙南交疊起腿,掰著手指數,「神內科,放射科,感染科,呼吸科,免疫科,病理科,都搖了。」

「咋說?」

「免疫科考慮白塞病累及中樞神經。但系統性炎症、免疫學指標無明顯異常。」陳熙南認真地解釋著,就好像段立軒能聽懂似的,「病理學上,神經白塞病以小靜脈周圍炎症性改變為主,炎性細胞浸潤以中性粒細胞為主。而保活的炎性細胞浸潤,卻是以單核和淋巴細胞為主…」

段立軒使勁兒聽了半天,也沒聽出個所以然。陳熙南的解說像一條亂碼小蛇,順著他平滑的大腦游過。沒留下任何線索,只留下一溜麻咧。他一把捂住陳熙南的嘴,煩得咬牙切齒:「嘚啵嘚啵嘚啵!這嘴我都能騎著上美國!」

陳熙南拿開他的手,皮笑肉不笑地掃他:「呦,好麼央兒的怎麼想去美國了?誰擱那兒啊?」

「別沒事兒找事兒啊。」段立軒踢他小腿一腳,「一天到晚記小帳,陳芝麻爛穀子的你累不累!」

「哪裡陳芝麻爛穀子了?你前天不是還問余遠洲卡號嗎?大半夜蹲廁所兒悄摸兒問,可真難為二哥了。」

「那是正事兒!洲兒給我留了十萬塊錢,我得給他打回去。還我蹲廁所悄摸兒問,我不悄摸兒好使嗎?你讓我問嗎!跟你說收拾收拾,偏得粘上來。粘上來吧,你又要犯酸嘰!」

陳熙南交疊起腿,靠在椅背上苦笑:「呵,那合著是我亂吃心了。余遠洲沒我小心眼兒吧,是不是不習慣啊?」

「哎我,你他媽的…行!」段立軒一甩手,背對他走到窗邊,「你偏得這麼尋思是吧!」

陳熙南不說話了。拉著一對發紅的落尾眉,拿紙巾揩鼻子。

「拉幾把倒,債多不壓身。」段立軒嘆了口氣,伸出戴滿戒指的手,「小帳拿來吧。」

陳熙南從胸前掏出個皮本子,委屈屈地遞上去。

這小帳是陳熙南唯一管段立軒要過的東西,他起名叫『迎新帳』。說自己追得傷透心,得要點保證和補償。往後段二爺每惹陳大夫傷心一回,就得蓋一個哭臉印章。

等攢夠了一百張哭臉,段立軒就得答應一件事。

陳熙南蓄意謀劃,段立軒隨口答應。心想就自己這種三好男人,集齊一百個哭臉,難度不得堪比收集七龍珠?

可一到實操,才發現別說七龍珠,那哭臉比越南盾還不值錢。

僅僅一周,他就光榮破百。不想這第一個要求,就差點沒要他的老命——戒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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