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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師,他說他叫畫師。」繪弦絞盡腦汁地回想,「他很年輕,很英俊,穿著水墨紋的道袍。手裡提著一盞燈,燈罩上畫了一隻白鶴。」

又是畫師。

初陽鎮那個滿臉掉粉的教書先生,也是畫師在背後指使。他到底想做什麼?

葉清圓敏銳地捕捉到了重點:「他有說為何要幫你嗎?」

「沒有,沒有!」繪弦顫抖著手指,忽地想到了什麼,「他說我生得太美,像是美艷的杜鵑,他不忍心看我香消玉殞,要想辦法留住我的相貌。這算理由嗎?」

葉清圓抿唇笑了笑。

她尚且對畫師毫不了解,說不定畫師本人正是這樣不講邏輯、思維清奇的人。

畢竟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嘛。

繪弦捂著腦袋,思考讓她的神色痛苦至極,情緒也激動起來:「我現在的感覺比白天差很多,頭痛得好像要炸開了,身體也很痛,仿佛靈魂都被撕裂的痛!為什麼呢?畫師說我半年之內都不會感覺不舒服的,他分明向我保證了的!」

「繪弦姑娘,以後白天少曬些太陽吧。」

「啊?」繪弦怔怔地抬起頭,一張柔媚明艷的臉上滿是錯愕,「不能曬太陽的嗎?我帶了滿船的珠寶金玉,本來就是要找個安逸之地曬太陽養老的嘛!」

葉清圓輕笑著搖頭,心中有些無語:連人死之後懼怕陽光這種事都不知曉,這位姑娘是有多缺乏常識啊!

話本都看過吧?精怪傳奇之類的故事總聽過吧?

白天在河面上支著攤子曬太陽時,就沒有感覺不舒服嗎?

繪弦喃喃:「我都不知道……畫師什麼都不和我講,他真壞。」

葉清圓思索一瞬,將自己所查到的禁忌儘量都告知與她:「我曾經遇到過一個年近半百的教書先生,他的臉色烏青、長斑,為了掩蓋膚色只好撲上一層厚厚的粉。可是肌肉與皮膚又僵硬到乾裂,稍一笑,臉上的粉就撲簌簌地往下掉,露出原本的青黑色皮膚。」

像是曬得皺巴巴又抹一層牆灰的枯萎絲瓜皮。

她斂了笑容,眼中露出誠懇的光芒:「書上說,這種特徵就是白天活動得太多,陽氣過盛造成的傷害。繪弦姑娘,你容姿端麗,肌膚也嬌嫩,若不胡亂折騰的話,這張臉維持幾年都沒問題的。那個教書先生血淚的教訓就擺在面前,你千萬要引以為戒啊。」

繪弦喃喃道:「真的嗎?」

葉清圓點頭:「真的呀。」

繪弦又道:「你不會騙我?」

葉清圓笑起來:「我只是不想看到美好的東西輕易消逝。」

繪弦雙手捧著臉,唇角扯出一個滑稽的弧度,不知是哭還是笑。

利益場上待得久了,見慣了勾心鬥角、爾虞我詐。有人笑比春花,眼底卻藏著深不見底的陰狠,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有人也曾深情如許,親手為她編織了一場柔情蜜意的春秋大夢,結果大難臨前,多年的情分立刻輕如塵土,他決絕轉身,棄她如敝履。

眼前的姑娘迎著月光,眼珠定定地看著她,眼裡的光芒是那樣純澈、乾淨,唇角也透出一種嚴肅的認真。

萍水相逢,談得上交情嗎?在她的眼中答案自然是否定。

可是……

繪弦的手腕微動,掌心向內,緩慢而痛苦地捂住臉,仿佛在掩蓋並不存在的淚水:「謝謝你。」

「不客氣,繪弦姑娘生得這樣好看,無論是誰都會心生憐惜的。」

葉清圓彎起唇角,笑意淺淡又溫柔:「姑娘活這一世,何必太過困囿於情愛呢?姑娘前方所行之路,繁花滿簇,天地皆寬。」

繪弦大睜著雙眼,清輝照耀之下,漂亮的眼眸中似乎真的凝起了淚水。

「好啦,天色已晚,不打擾了。」葉清圓拂了拂裙擺,起身告辭,「謝謝繪弦姑娘將這條吊墜賣給我,幫了我一個大忙。」

有一種人就是這樣,嘴巴甜得要命,自己做了好事從來不講,卻對別人的一點好意不吝讚美,慣會哄人開心。

繪弦被她逗得笑了,鬢髮間簪的杜鵑花瓣在風中顫抖起來。

她依舊倚坐在畫舫紅紗輕擺的朱欄旁,目送著葉清圓離開的身影,眸中笑意零星。

河岸柳樹下的陰影中,緩慢浮起黑色的影子,伸長手臂要對葉清圓出手。

繪弦猶豫了半秒,從袖中取出一支刻了符咒的短箭,甩手朝影子扔去。

怨氣一瞬消散。

葉清圓聽到動靜回頭:「繪弦姑娘?」

繪弦笑道:「晚安。」

葉清圓也笑:「好夢。」

說罷,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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