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清圓意識混亂:「我在給你舉例子。」
謝盡蕪濃秀的眼睫垂下來,一顆心也從嗓子眼慢慢回落,竟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她闔上雙眼,費勁地整理了一下思緒,才自顧自地分析起來:「再比如手指。先前好幾次我們聊起白玉吊墜的時候,你的手指用力得都快要把酒杯捏碎了。這些事,你自己都沒有注意到吧?」
謝盡蕪習慣性地抿起唇,冷聲道:「那又能說明什麼?」
「你口中是滿不在乎的模樣,可是你的手指卻暴露了你的內心所想啊。」
葉清圓說了那麼長一段話,神志終於告罄,膽大包天地輕聲笑道:「……笨死了。」
她笑著,連柳葉般的眉梢都染上了得意。
謝盡蕪拿著酒壺,眉心冷冷地蹙起:「你說這些到底是想表達什麼?」
「我想說,」葉清圓鹹魚似的翻過身來,嬌嫩溫熱的手心攏住他修長的指節,「你以後可以把事情都講出來的。我們既然是朋友,那你的困難我就一定會想辦法幫你解決的。」
男生的手指沒那麼細嫩,骨節微突,瓷白的皮膚下掩藏著脈絡分明的青筋。
她拽著他的手不放,慢慢地笑出來:「所以,不要總是把事情都憋在心裡,好嗎?」
謝盡蕪目光沉靜地注視著她,眼眸中沒有任何波瀾,看不出是理智過頭,還是大腦宕機。
他強硬地將手指從葉清圓嬌軟的手心抽出來,一張臉冷得欺霜勝雪:「人不應該暴露自己的軟肋。」
「你是怕我會藉此傷害你嗎?」葉清圓不自覺地手握成拳。
他指腹的薄繭擦過手心,粗糙的觸感仍殘留著。
「你放心好了,就算這世上所有人都傷害你,我也不會。」
畢竟還要抱他大腿、攻略他。然後她才可以不用去替換江雲初的命格。
她怎麼會拎不清去傷害自己的救命恩人?
謝盡蕪隔著河面升起的朦朧水霧看她,她的臉頰酡紅,眼神迷離,一副醉鬼的模樣。
可偏偏那紅潤的唇瓣又彎起,襯著雪一般的頸項和下巴,紅梅白雪,有種震人心魂的嬌美。
他的眉頭慢慢蹙起來,薄唇微動,卻沒能說什麼。
談到這種地步,局面就好像是僵住了。
葉清圓的眼神渙散,意識遲緩,眼皮沉重得快要闔上,再說不出什麼有條理的話來,謝盡蕪亦是沉默。
小舟緩緩穿行在接天的蓮葉之下,
清甜冷冽的花香霧一般從四面纏繞過來。
半晌,謝盡蕪垂下眼睫,見她昏昏欲睡,便伸手鉗住她的下巴,稍微使了些力,叫她清醒,同時輕聲道:「你還能看出什麼?」
「……什麼?」葉清圓的腦子睏倦極了,「看出什麼來?」
「嗯。」
謝盡蕪垂睫看她,眼眸掩在眉骨投下的陰影中,露出連他自己都察覺不到的微弱期待。
葉清圓眼神渙散地看著他,看了半天,才隱約看見他濃秀的眉毛與挺直的鼻樑。
她有些倦懶地笑出來:「你的眼神。你現在看我的時候,就好像今晚喝了兩壺醉千鐘的人不是我,而是你。」
她的話像是一記重錘砸在他的心口,謝盡蕪的眼睛驀地睜大。
蓮葉無窮無盡,小舟在狹窄的河道穿行,連吸入肺腑的空氣仿佛都變得稀薄了。
他的腰背僵直,上半身不自覺地向後仰去,逃避一般,耳中迴蕩著不知是誰的隆隆的心跳。
蒲扇大的荷葉遮住了皎潔月色與河岸影影綽綽的燈光。
葉清圓撐著身體半坐起來,神情認真地去看他,口中自言自語道:「可是你現在在想什麼呢?我看不清你的眼睛了。」
她努力地仰頭起身,手心扒住謝盡蕪的膝頭,一點一點地往上探著身子,要去看他的眼睛。眼前卻忽然一暗,視線猝不及防地被陰影籠罩住。
她被謝盡蕪一手按在臉上,按了下去。
他的手掌寬大,罩住她整張臉還綽綽有餘。指腹已經摸到了她的頭髮,掌心卻蹭了她唇瓣的口脂。
「是你要問,」她兩隻手胡亂抓住他的手掌,委屈地抗爭道,「我看不清,你又不高興。」
謝盡蕪的手掌被她惡狠狠地用力抱住,抽也抽不回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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