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盡蕪很輕地「嗯」了一聲。
「顧雪庭和宋雨閣相識多年。」葉清圓沿著他的思路推斷下去,「既然潘府的事情牽扯到了宋雨閣,那麼顧雪庭來此,或許也與他有關?」
謝盡蕪頷首道:「或許。」
葉清圓點點頭,視線落在第二幅圖上。
第40章 繡球怎麼就沒牽過手?
第二幅圖描繪的依舊是宋雨閣。這次他的形象不再冷傲,倒是溫和柔軟了許多。
他端坐在長亭的檐下,頭顱微低,烏黑的冠帶隨風飄飛,潑墨山水的長袖裡竟兜著幾隻橘子,拂塵隨意擱在一旁。
他的唇角含笑,周身漂浮著無數細小的螢光綠點。
在宋雨閣的身旁,坐著一名身材嬌小的姑娘。這姑娘頭梳雲髻,身穿襦裙,懷中捧著一束藍色的繡球花,兩條腿在裙下悠閒地蕩來蕩去。
極簡約的線條勾勒出二人的神態,慵懶閒適,眉眼溫和。
「是螢火蟲嗎?夏天到了呀。」葉清圓被畫中人的情意感染,也忍不住微笑起來,「這位姑娘想必就是莫婉婉了。」
「這不是螢火蟲,倒像是磷火。」
「咦?是嗎?」葉清圓湊近一瞧,坦誠道,「我認不出。」
「繼續看吧。」謝盡蕪輕聲道。
第三幅圖的場景就變成了漫天花雨籠罩下的潘府。這一日,潘府二少爺潘淳玉成婚大喜,府前圍滿了看熱鬧討彩頭的百姓。騎著高頭大馬的隨行侍衛擊鼓開道,熙攘的人群自覺避讓至道旁。
在這樣鼎沸的歡笑聲中,一頂正紅的喜轎落在了府前的青石磚道上。
轎身前傾,前簾挑起,轎內光線昏暗,隱約針腳細密的裙擺與禁步。染了丹寇的手指擱在腹部,恰好壓住霞帔的中段。
圍觀百姓忍不住踮腳伸頸,想要一睹新娘子的芳容。
在這些笑容滿面的人群當中,卻有一人始終緘默,沉靜的視線並未落在喜轎里的莫婉婉身上,而是望向了馬背上意氣風發的潘淳玉。
此人身披道袍,臂挽拂塵,正是宋雨閣。
潘府內外,粉藍色的繡球花開得連綿起伏,仿佛永遠也沒有盡頭。
第四幅畫的場景是在一個長亭中,宋雨閣的心口被捅了個對穿,半個身子被血染透。他半跪在地上,鮮血迸射,朱紅的亭柱和石桌皆被染了紅。
亭外一人臉頰染血,衣衫襤褸,竟是莫婉婉。
看到這一幅圖時,葉清圓的心口仿佛被一隻大錘重擊,心底泛出莫名的悲傷和痛苦。
她怔在原地。漫天碎雪簌簌、夏夜的磷火、連綿的繡球花、長亭里的血跡……無數細枝末節的線索在她的腦海中串連成線。
她脫口而出:「碎雪障目,青燐挽風;婆娑花影,血染長亭。」
謝盡蕪垂下眼睫,眼眸中閃過一絲疑惑。
葉清圓揚起臉:「是繪弦姑娘告訴我的。她說她醒來以後,腦海中就憑空出現了這一句話。」
「她被人利用了。」謝盡蕪淡聲道。
葉清圓覺得心口好像被錘了一榔頭,悶痛得很,簡直要感同身受了,「繪弦和莫婉婉究竟是什麼關係?」
謝盡蕪對於愛恨糾葛知之甚少,此時也只能無奈搖頭。
「我覺得他們四個的關係好混亂,疑點太多了,以至於我都不知該如何進行下去。」葉清圓苦著一張臉,「你有什麼頭緒嗎?」
她揚起臉,望進謝盡蕪那雙殷潤黑亮的眼眸中。
他天生眉骨輪廓深刻,眉眼壓得低,此刻漠無表情看人的時候,便尤顯得陰鬱厭煩,不近人情。
在原書中,每當謝盡蕪這樣垂眼看人的時候,對方都會被他眼中的壓迫感鎮住。可此刻葉清圓認真與他對視的時候,卻忍不住想微笑。
或許是她逐漸摸清了謝盡蕪的性情脾氣,也或許是他的屢次縱容叫她愈發膽大包天。
她其實有仔細想過這個問題,他這張清雋貴氣的少年相貌,果真就有劊子手那般的震懾力嗎?未必見得,原書角色對他的懼怕與憎恨,歸根結底不過是被他復仇時的陰狠手段嚇住了。
包括葉清圓自己,一開始不也是被原書里兇狠殘忍的謝盡蕪唬住,從而先入
為主了?
其實相處下來,也沒這麼可怕嘛。
謝盡蕪居高臨下地看她,淡聲道:「我對這種事,沒有興趣。」
「哦?」
葉清圓逼近他,上挑的眼尾堆著狡黠的笑意,不依不饒道:「謝盡蕪,關於侯爵府的內中糾葛,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沒告訴我?」=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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