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頁(1 / 2)

漫著死一般的寂靜。雖無人出聲驚叫,可眾人的臉上均現出惶恐。

稀薄的日光穿過支摘窗照進來,細小的塵埃在光柱中飛舞。

窗外天幕澄澈,綠樹繁蔭。

分明是明媚溫暖的初夏晌午,卻好像有細細的涼風沿著縫隙鑽進來,吹得人脖頸一陣發涼。

潘璞玉心緒煩亂,可又說不出到底哪裡不對勁。

與此同時,支摘窗「咣當!」一聲闔得緊實。眾人嚇了一跳,駭然望去。

窗外天光投射在窗紙上,勾勒出一道朦朧綽約的輪廓,隱約是少女的身影。

這少女站定窗前,一身淺碧春衫,雙鬟花頭簪。她戴一副珍珠耳環,垂墜如流蘇,清淺的影子在窗紙上一晃一晃。

她站在那裡,臉朝著窗內貼得極近,似乎要透過這一層薄薄的窗紙看到什麼。眾人站在廳內,簡直都能看到她那抹了胭脂的唇與小巧的下巴。

然而詭異的是,將近半分鐘的時間過去,她卻如同入定一般,紋絲不動。

有丫鬟憑身形便認出了她,顫聲道:「是……是雲珠姐姐嗎?」

她話音落下的一瞬間,窗外那女子好像被驚動了一般,珍珠耳墜驀地晃了晃。下一刻,緊闔的木窗驟然哐當作響,宛如狂風過境。眾人連忙抬袖遮擋,同時閉眼。

廳內簾帳與屏風被勁風推得搖擺不止,周遭頓時陷入一片黑暗。

這一切只不過是幾息間的事,眾人再睜開眼時,滿廳都黑得伸手不見五指。

有丫鬟恐懼到驚叫,聲音裡帶了哭腔:「現在不是白天嗎?怎麼我什麼都看不見?」

葉清圓也抬眼看向窗外,隔著一層窗紙,外頭的天黑得仿佛要滴墨。周遭腳步聲已經亂了起來,間雜著刀劍出鞘的聲音,護衛們滿臉戒備地警惕著。

潘璞玉起身推窗,手臂用力,那木窗竟然紋絲不動。

「潘公子,不必費力氣了。這裡應當是被設下了陣法。」

謝盡蕪手腕微動,燈架上的十幾支燈燭噗嗤點亮,昏暗的亮光照清了方寸之地的景象。

葉清圓驚訝得睜大雙眼。謝盡蕪和潘璞玉則始終端坐在桌旁,眼神冷靜沉著,紋絲未動。

其餘丫鬟們瑟縮在一處,小臉上滿是驚惶。

潘璞玉打了十幾年仗,被槐妖如此挑釁,卻也並不動怒。他的視線落在謝盡蕪的臉上,淡聲道:「謝公子,接下來該怎麼處置?」

謝盡蕪的視線落在窗外那道少女的身影。那少女仍舊維持著先前的姿勢,一動不動地俯身,透過窗紙「觀察」著廳內眾人。

她抬起一隻手,掌心按在支摘窗的窗台。耳邊的珍珠耳墜一晃一晃,頭顱卻紋絲不動,整個人透出一種詭異的感覺。

「雲珠姐姐?」

就在眾人屏息以待的時刻,一名同樣穿淺碧色春衫的侍女走上前去,試探著喚了一聲。

她從銀質燭台上取下一支燈燭,張開手指護住火光,緩步朝著窗口走去。

「雲珠姐姐,你是想進來嗎?我這就給你開窗。」

話音一出,廳內諸人皆是猛然一驚。與她交好的一名侍女戰戰兢兢上前拉她衣袖:「你在和誰說話呀?」

她卻恍然未覺,木著一張臉,堅定不移地向窗邊走去,仿佛受到了某種召喚。

侍衛舉刀相阻,刀刃划過她的衣袖,布帛撕裂的聲音如驚雷般炸開在這寂靜的花廳,她也毫無反應。

謝盡蕪抬手示意:「不必攔她。」

侍衛面面相覷,放下了刀。滿廳的人就這樣眼睜睜看著這名侍女走向了窗邊。

侍女的神思混沌,視線一片模糊。行走時筋骨頓挫的清脆聲迴蕩在她的腦海,令人一陣毛骨悚然。

她看到自己的手抬起來,推開窗,支摘窗發出極輕的「吱呀」一聲,冷風倒灌進來。

窗外的風真冷,花香中夾雜著刺骨的冰霜氣,竟完全不像六月天的溫度。掌心托著的燈燭緩緩淌下一滴淚,血紅的顏色,灼燙在她的手心。

她的神思驟然清醒,推窗的動作也隨之一頓。

撲鼻的腐爛腥臭味道,像是血肉糜爛在地底。

窗外有人。

她定睛一看,眼前正對著的竟是腐爛的半張臉。這張臉一半腐爛發臭,另一半已完全化為白骨,混合著泥土落葉,骯髒至極。

而在白骨的裡頭,竟還有密密麻麻的根系穿梭其中!

這根系仿佛是有生命的活物,表面呼吸般起伏膨脹著,汲取那張臉上殘存的養分。

最新小说: 冤宛鳴鳩 青柳玉姿 重生嫁給戰神王爺,被寵到腰疼 快穿大佬:狐狸精宿主演技過人 好記甜品 穿書後我被親奶奶讀心了 黑心佛子強勢愛 貴族學院路人甲 九零小巷來了個大美人 閉嘴吧你[無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