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那雙殷潤如黑曜石的眼眸中又漫出些溫和:「方才走了那麼久,累嗎?」
「還好,」葉清圓搖頭,「也不冷。」
謝盡蕪的掌心很熱,雖然因常年習劍的緣故而骨節微硬,指腹略有粗糙,不過總體而言觸感也不算壞。
他掌中的劍繭不經意地摩挲過她的手心,反而有種隔靴搔癢似的……吸引力。
他們掌心相印的時候,一股溫和的靈力便如溫水般緩緩渡過來,令她渾身舒暢熨帖不已。
與此同時,外界的淒風苦雨也被阻絕。
燈燭明暖,在葉清圓的臉頰鍍上一層淺淡的光。
她垂著眼帘,濃秀纖長的睫毛在眼下投出兩片陰影,思慮半晌,終於輕聲道:「謝盡蕪,以後可不可以別再……牽著手了?其實我也不是那麼怕冷,降溫了多穿點衣服就是了。」
謝盡蕪乾脆道:「不可以。」
葉清圓噎了一下,轉換措辭,委婉道:「我們這樣牽著手,實在是有些張揚,或許會被別人誤會的……」
「誤會?」謝盡蕪輕聲琢磨著這兩個字,眼神迅速地冷了下來,「誤會什麼。」
葉清圓腹誹道:當然是誤會我們之間的關係了。
謝盡蕪這個人,表面上看是端方有禮的清雋少年,冷靜、聰明。實則相處久了才知道,他的性格冷漠又彆扭,單純且幼稚,受了那麼多苦楚、折磨卻都憋在心裡不講,認準了什麼事就一條道走到黑。
他對於情、愛之事更是一片空白,連金璧城副本都走不明白。
若非葉清圓事後提醒,他甚至會誤以為潘淳玉對莫婉婉的感情是真愛。
葉清圓的任務是攻略他,可她也並不想投機取巧。
好像是哄騙了他一樣。
尤其這半個月的路途。
謝盡蕪與先前簡直判若兩人。
他總要牽著手是一回事。可是別的方面,譬如說話的語氣、看著她的眼神,也發生了極大的變化。
仿佛是在笨拙卻認真地學習,如何去向她表達自己的喜歡。
葉清圓也嘗試過提醒他:「你是不是離我太近了呀。」
謝盡蕪一怔,卻沒有撤開,只是垂著睫,神情擰巴又急躁:「我沒有。」
兩人之間的距離不過半臂,近得可以感受到彼此的氣息。
葉清圓的手心抵在他的肩頭,認真道:「有點近了。」
謝盡蕪垂睫,視線落在她的唇上。
有種想要觸碰什麼的欲望,在他的心中悄然滋長。
可是不行,這太冒犯。而且,而且……
下一瞬,謝盡蕪又仿佛回神似的,撤出一點距離,略略懊惱。
葉清圓知道他在想什麼,也任由他想。
他思緒亂飛,眸光灼熱,如燃星火,可是舉止終究有禮,不曾逾矩半分。
葉清圓看他深黑的眉眼,心口也莫名一陣悸動。
這目光太過直白灼熱,常叫她受不住,垂睫避開。
後廚的布簾一掀,打斷了她的回憶。
白璟端著兩碗熱騰騰的龍鬚麵出來了,身後還跟著那名中年廚子。
「久等久等!」白璟將面碗放在桌上。
碗底很燙,他連忙抬手摸了摸耳朵:「這碗底也太薄,燙死了!」
「怎麼是你下廚?」謝盡蕪淡聲道,「胳膊上的傷已經好了嗎?」
「早就好了。」白璟樂呵呵地坐下來,滿不在乎道,「這位廚子做飯太慢了,我等不及,就自己來咯。」
那廚師將一盤油燜大蝦擺上,又端來兩盤素菜,聞言不住地賠笑道:「實在委屈了這位小公子,那後廚里又悶,油煙又大……」
「無妨,」謝盡蕪抬眼,眼中帶著一點疏離的笑,「他是個急性子,做飯又上癮,師傅讓他做就是。」
那廚師見客官並不追究,也暗自鬆了口氣,很有眼力見地跑到後廚收拾灶台去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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