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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雙手捧住他的臉,手心用力將他的臉頰擠得微微變形,同時惡狠狠道:「你才是不許這樣!每次都自己強忍著,忍到臉色都白了也不讓人幫你,你覺得這樣很對嗎?顯得你自己特別偉大,特別高尚嗎?!」

謝盡蕪本來心裡柔情似水,卻猝不及防被她罵了一通,驚得眼都睜大了。

「人活在這世上,誰能孤零零地過一輩子?還不是今日你幫我,明日我也助你?或許真有人只憑自己就事事周全,可是那樣難道就不辛苦嗎?」

她的手心貼在他的面頰,琥珀色的眼眸中閃著濕潤的光:「謝盡蕪,難道你就想這麼負累不堪地活下去嗎?」

謝盡蕪生平頭

一次被人這樣肆無忌憚地訓話,可是心裡一點怒意卻沒有,反而那些枯燥乾涸已久的溝壑慢慢地被甜意填滿了。

他出神地望著她的眼睛,心想:葉清圓是沒有真的在發火的。她的語氣故作兇狠,可是眼裡流露出來的卻是憐惜。

這種憐惜,讓他產生一種被珍視、被特殊對待的感覺。

一種奇異的興奮充塞了他的心口——

他是特別的。

秋風吹動楓葉,簌簌作響。

謝盡蕪的一顆心驀地柔軟起來,耳畔傳來咚咚的聲音,不知是誰的心跳。他的目光在她面上停頓片刻,羞赧似的又垂下眼睫,只唇畔露出一個極淺的笑。

「還笑!嘴巴都被自己咬傷了。這麼疼還要忍著,乾脆疼死你算了。」

嘴上在罵,可葉清圓心裡的酸澀卻止不住鼓脹起來,她的指腹很輕地觸了觸謝盡蕪的唇角,小聲哼道,「回頭記得上藥!」

謝盡蕪唇角微勾,心下暗爽:「好。」

-

沿著山道走了將近兩個時辰,那低矮的灌木叢終於稀疏了些。繞過一塊被荒草與泥土埋沒的石碑後,眼前視野驀地開闊,一片漫如雲霞的紅楓林驟然轟烈地燒了過來。

此時將近黃昏,雨後的天際晚霞殷紅如血,樹頂、草叢甚至遠處的湖面與山巔都被鍍上了一層紅光。三人站在紅楓林下,抬眼望著這烈火般的殘陽,一時怔怔然說不出話來。

白璟喃喃道:「真美啊。」

對面的山峰覆蓋了一層皚皚積雪,清透瑩潤的雪上盈滿了霞光,宛如美人含羞帶怯。

那被灌木叢遮掩住的青石碑上寫了三個字:「許家莊。」

遠遠望去,這紅楓林掩映的後面,地勢稍稍高聳之處隱約現出房屋宅院的輪廓。夕陽在檐角一寸寸傾斜、黯淡,廊檐下懸掛的紅燈籠被依次點亮。

夜幕降臨了。

從石碑處遠觀的時候,許家莊並不如何遠。可山路崎嶇,終究是繞了好大一會兒才到。

此刻晚霞散盡,深邃的幽藍色逐漸浮上天空。

明紅的光亮從燈籠圈口處溢出來,照亮了他們腳下的這條碎石子小路。

「許家莊在這山谷中隱居多年,除了賣皮貨、草藥之外,從不與外面的人有聯繫,想必莊內也不會有客棧了。」葉清圓想了想,「我們還是先找個地方住,再把晚飯解決了。」

謝盡蕪頷首道:「這麼大的莊子,該有閒置的宅院。」

白璟走在最前頭,他相貌生得好,又是個活潑的少年性子,路上看到人就笑嘻嘻地與人打招呼,可惜許家莊「排外」之名並非空穴來風,他熱情似火地貼上去,人家只是回他一個防備的眼神。

三人沿著村裡的碎石小徑走了好久,總算碰到了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婆婆。

那老婆婆穿一身粗布衣裳,正坐在門廊下的小板凳上喝稀飯,見他們一路奔波過來,驚訝片刻後,不由微笑道:「三位衣飾清貴,可是修行之人?」

「是啊!」白璟只答她所問,並不多講,「請問老婆婆,這附近可有住宿的地方呢?」

「有,不過地方很偏僻,好多年都沒人居住過啦。」老婆婆抬手指向碎石路的盡頭,「最北邊的那座宅院就是,宅主是酒館前的那個小姑娘,喏,扎羊角辮的那個就是。」

三人謝過老婆婆,朝著那燈火通明的茶堂行去。

白璟有些摸不著頭腦:「許家莊封閉多年,這老婆婆怎麼還認得出我們是修行之人呢?」

葉清圓思索道:「冽雪山谷不是有封印嗎?或許是渡真世家之人來此的時候,與這位老婆婆有過來往。」

「這樣也解釋得通。」白璟點點頭。

那酒館前的姑娘名叫許雁含,約莫十四歲的年紀,生得濃眉大眼、面色紅潤,臉上洋溢著熱情開朗的笑容,是大山里自在生長的姑娘。

她在前頭帶路,話語熱情卻不失分寸,介紹著沿途的茶堂、商鋪與酒館。許家莊雖遠在深山,卻樣樣物件、設施都齊全。那酒館內此刻還熱鬧著,昏黃的光透過窗紙潑灑在小徑,此起彼伏的笑鬧聲隱沒在呼嘯的山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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