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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強作的沉靜下仿佛還壓抑著某種磅礴欲出的情緒,他屢次心跳紊亂、氣息不穩,有些話堵在唇齒卻又說不出口。

他不知道該如何定義自己對她的這種感覺。

謝盡蕪活了十七年,還從未有人在情愛一途引導過他。

直到有個深夜,他睡得分不清現實與夢境,竟恍惚看到重重疊疊、柔軟如雲的床帳。

窗外暴雨如瀑,屋裡光線昏暗,唯有床榻那處亮起一點燭光。他目光一瞬不轉地望著榻上的身影,喉嚨滾了滾,仿佛受到某種召喚似的走上前去,拂開床簾,清甜的香氣暗涌霎時縈繞鼻端。

柔如

雲霧的床褥中,少女面朝里側躺著,薄被蓋至胸口,露出一截纖長的脖頸和瘦削肩膀,肌膚在燈燭下泛出瑩潤柔滑的光澤。

她的手中擺弄著一隻木柞小盒,叮叮噹噹地流淌出一陣音樂,清麗而繾綣,似含無限柔情。她心情愉悅,唇角微勾,低聲隨之輕哼,細細的一把清脆嗓音。

她的長髮流淌在兩人的枕上,像瀑布,也像藤蔓。溫香暖玉,巫山朝露,謝盡蕪一時有些晃神,俯下身難以自控地就要將她擁入懷中。

她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睡衫,掌心覆在她肩頭時猶然清晰地感受到那份柔滑。

她順著謝盡蕪的力道轉過身,湊近,在他微敞的領口嗅了嗅。

也不知故意還是無心,鼻尖都要貼在了他的鎖骨上。

她抬起瓷白嬌俏的小臉,唇瓣紅潤又飽滿,呢喃著說:「這個味道還挺好聞的。」

謝盡蕪剛剛沐浴過,身上猶帶霧氣,還沾染著她喜歡的那種香味。

他拿走她手裡擺弄著的木柞八音盒,隨手擱去一旁。

沒了靈力的撐持,音樂戛然而止。

她挑眉笑他,好嬌縱,像一隻被寵溺太過的貓兒:「拿走了我的音樂盒幹嗎?難道你要給我唱歌聽哦?」

謝盡蕪半闔眼帘,輕嗅著她的氣息,同時低低道:「嗯,我給你唱。」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唇瓣,再往下瞧,細膩的脖頸與精緻鎖骨,再往下,柔軟的雪丘……

她抬手擰了他一下子,氣笑了:「往哪裡看呢?不是說要唱歌給我聽嗎?來吧,給你一次表現的機會。」

謝盡蕪順勢握住她的手腕,低首在她的手指細密而纏綿地親吻著,有點兒示好的意思。

她小聲笑話他:「親我也沒用,我都記住啦。你今天一定要唱歌給我聽的。」

一陣清甜的香氣隨著她的動作激出,從松垮的領口湧出來。

「若是表現不好,就罰你給我做個新的音樂盒。」

謝盡蕪立刻道:「若是表現好呢,有獎勵嗎?」

「你想要什麼獎勵?」她眼疾手快地攔住了他伸來的手,羞惱道,「知道你也不會要什么正經獎勵!」

謝盡蕪悶聲笑,嗓音低低:「清圓,我又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她的眸光柔和而明亮,像是春日裡山霧籠罩的青梅。脖頸和鎖骨下,因為側躺的姿勢而擠出柔軟的弧度,浴後的花香蒸騰,顯出一種稚嫩、青澀的誘。惑。

「自然,也只會做那些對你而言不正經的事情。」

窗外暴雨如注,謝盡蕪渾身燥熱得卻像是被火烤。他湊過去吻她的唇,滿心的渴望與焦急,手卻輕車熟路地探進被子裡,手指靈巧地解開她睡衫的系帶,在她腰線和小腹親昵地揉了兩把。

她小聲嗔怪:「你這人……壞得沒邊了……」

謝盡蕪心口仿佛有火在燒,神思昏聵間已經將她覆在身。下,指腹游移著不知碰到了哪裡。她抓在他肩頭的手指驀地用力,指尖在他身上扣下小小的月牙印。

床帳里熱得像是蒸籠,他像是被悶在蒸籠里將死的人,唯有她渡來清甜泉水方可活命。

他不停地喚著她的名字:「清圓、清圓……」

一聲一聲,反反覆覆,包含萬千情緒。

渴求、隱忍。

試探、放縱。

謝盡蕪的目光灼灼逡巡過她身上的每一處肌膚,每一個表情。他聽見自己逐漸控制不住的喘。息聲,聽見她細細的哼唧聲,床榻晃動的聲響甚至蓋過了窗外的狂風暴雨。

然後,他聽見自己嗓音低啞,很輕地哄她:「……清圓,再分開一些。」

又在學著她的語氣,哄她似的:「好不好?」

她抓著他的手臂想要落淚,羞得臉頰脖頸都紅透,忍無可忍地罵道:「謝盡蕪,你……你就是個無恥的混蛋!」

謝盡蕪掌心握住她的膝蓋,力道不大,卻剛好叫她無處逃脫。

他俯首,親昵地貼了貼她的額頭,應下了她的所有指責與怒氣,輕聲笑。

——「是啊。」

杏花紛亂墜落。

謝盡蕪渾身燥熱地掙扎著醒來,身上薄薄衣物都被汗水打濕,像是剛從河裡撈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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