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壞招頗多,精力又充沛。葉清圓終於咬牙切齒地體會到,何為「小別勝新婚」。
她吃過午飯又去抓兔子。這次終於抓到了一隻兔寶寶,太小了,她拍了拍兔子腦袋,將它又放了回去,準備明天再戰。
明日,還是兔寶寶。
再過一日,還是兔寶寶。而且還恰好是同一隻。
葉清圓揪著它的後頸,恨鐵不成鋼道:「怎麼每次抓兔子都有你?你就饞成這樣啊?明天把你媽叫來!」
再過一日,葉清圓終於抓住了那隻大肥兔子。
她卻不怎麼忍心吃了。
要是吃了兔子,誰來和她玩這種躲躲藏藏的遊戲呢?
於是她將兔子又放了回去,隔一日,再帶著食物來抓。
時間久了,那一窩兔子個個長得膘肥體壯,見了她都不帶認生的,很親昵地就過來蹭她的裙擺。
葉清圓無奈:「你們是不是把我當送外賣的啦?」
無事山居的生活很平淡。
葉清圓對一切都很滿意,除了她的夫君太過纏人。
不久後,某天,用過晚膳,謝盡蕪在燈下研究菜譜。
葉清圓端坐在他的對面,一張瓷白的俏臉上滿是嚴肅,突然說道:「謝盡蕪,以後我們分開睡。」
謝盡蕪頭也未抬,乾脆地拒絕:「不行。」
葉清圓打定了主意要這麼做,嚴肅道:「我今天抓兔子的時候,因為腿軟,崴到腳了。」
謝盡蕪的臉色變了,擱下菜譜就要去捉她的足腕。
葉清圓扭著身子想避開,沒用,纖細的腳腕還是被他輕鬆攥住。
謝盡蕪將她的小腿輕輕拉起,擱在自己腿上,仔細檢查過,只踝骨處微紅,倒沒有別的大礙。
他鬆了口氣,卻沒鬆手,掌心還在她腿上,拇指摩挲著她細嫩的肌膚。
「你知道是為什麼嗎?」葉清圓伸出手指點了點他,「因為你。」
謝盡蕪抬眸道:「我?」
這就沒道理了。他的腦海中飛速掠過近日種種,沒有找到導致葉清圓突然鬧這種彆扭的根由。
「我近日應該沒有惹你生氣,」他試探著喚了她一聲,「寶寶?」
喚什麼都沒用。葉清圓很瀟灑地說:「反正你從今天開始就要去西房睡,不可以再和我同榻!」
這下子,謝盡蕪無法冷靜了,他的眉心微蹙:「到底是因為什麼?」
葉清圓不好意思將話說得太明白,只暗示道:「你晚上睡覺太不老實。」
謝盡蕪擰起眉,睡覺不老實?
他開始懷疑起自己的睡相來。
沒道理。他的睡相應該不差,反倒是被她搶過好幾次被子,半夢半醒間還被踹過一腳。
況且,他從前在外執行任務時,未免野獸困擾,也經常睡樹枝。若是真的睡覺不老實,早就摔下樹來了。
謝盡蕪百思不得其解。
到了睡覺的時候,果真葉清圓不許他進屋。謝盡蕪在院子裡曬月亮,百無聊賴,看橘子樹下那兩隻肥貓都呼呼大睡了,估摸著葉清圓也睡下,便又推門去看了一眼。
葉清圓睡得四仰八叉,攤手踢腿,真就沒給他留空間。
謝盡蕪站在榻邊看了一會兒。現在若是直接上榻抱著她睡,也可行,反正她睡覺一向很沉,發現不了。
但明天葉清圓知道以後,保不准又要立下什麼別的規矩。
謝盡蕪思索片刻,得想個別的辦法。
於是,他只是給她掖了掖被角,轉身去了西房。
翌日早晨,葉清圓神清氣爽地醒來,推門到院子裡,就見謝盡蕪正在蓮池旁餵魚。
謝盡蕪見她氣色紅潤,頓時慪得連餵魚的心思也沒了。
離了他,她竟也睡得這樣安穩。
他控訴道:「西房很冷。」
葉清圓眨眨眼:「兩邊不一樣嗎?」
「不一樣,」謝盡蕪低聲道,「若你今晚還要我去那裡睡,我就該得風寒了。」
「因為一個人睡很冷。」
葉清圓:「……」
天啊。這麼委屈嗎?
謝盡蕪見她神情略有鬆動,又低聲道:「我得了風寒不要緊,只怕不能再給你做好吃的了。」
看,多會拿捏情緒,多會惹人心疼。
他到底是跟誰學的?
這一番話說出來,葉清圓徹底敗下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