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義寒不以為意:「各人有個人的活法,在下的快樂,莊大人體會不到。」
兩人在胡同盡頭拐了個彎,往前第三間房,便是鍾義寒的住處。
莊衡停下腳步,忽問到:「你今日為何要這麼做?」
鍾義寒攤了攤手:「大人,下官是今天被抓的人。為什麼會出這事情,大人難道不該去問您的手下?」
莊衡沒有理會他的辯解,又問:「為什麼要在你的吏部同僚前露出馬腳,誘使他們來舉報你通倭?」
「莊大人覺得我很欠麼?」鍾義寒歪著身子倚在牆上,「鍾某故意讓錦衣衛把我抓進詔獄裡打一頓?倒不如說鍾某思念莊大人,想特地去詔獄見您一面更合理些。」
莊衡乾笑了兩聲:「鍾大人對自己是被同僚舉報的事,倒是絲毫不意外。」
鍾義寒的目光冷了下來。果然,錦衣衛並不是什麼好對付的酒囊飯袋。
他改了口,懶懶道:「鍾某並不是個人緣多好的人,得罪人也是稀鬆平常。只能怪鍾某自己不小心,讓人發現我在偷偷看倭文的東西罷了。但這是皇差,我又不能多解釋,所以只能吃這啞巴虧咯。」
「讓我猜猜,你是在驗證,吏部是不是已經有人盯上你了?」莊衡居高臨下的在向他施壓,「你究竟想做什麼?又動了誰的利益?」
鍾義寒與莊衡冷峻的目光對視了片刻,嗤的一笑:「莊大人,我就一五品官,還能在您眼皮子底下攪出什麼風浪來麼?就算您對北鎮撫司沒自信,至少也得信得過皇上吧。」
莊衡審視著面前這弱不禁風的江南文人。不*過只是一介書生而已,憑他一己之力,又能翻出什麼浪來?或許真的是自己多慮了吧。
莊衡掃淨了自己面上的陰鷙,轉而問他:「妖書的事,鍾大人有聽說麼?」
鍾義寒點頭:「略聞一二。我隔壁的劉嬸說那個引柴火很好用。」
莊衡對他這不著四六的樣子真的很無語。他從袖中摸出一封妖書遞給他:「憑鍾大人對倭寇的了解,這妖書上所言究竟是無稽之談,還是真的有倭賊打算潛入京城?」
鍾義寒接過那張薄紙看了片刻,卻又塞回給莊衡:「真相究竟如何,這是莊大人您的職責。不過若真到了需要下官給什麼協助的時候,莊大人再來找我也不遲。」
他撥開莊衡,甩著袖子往巷子深處走去,仰頭見一彎新月如眉,落拓的大笑了兩聲。
莊衡在巷口站了片晌,轉身想要回去。可忽然聽到巷子裡傳來一聲痛徹心扉的嚎叫:「啊——」
莊衡的手下意識扶上了腰間的繡春刀,疾步向鍾義寒家走去。
只見鍾義寒站在自己家門口,看著房中被錦衣衛翻找打砸的一片狼藉,嘴角不住的抽搐。
「莊大人!」鍾義寒痛心疾首,「您手下初次來我家,這樣也太不禮貌了吧!」
今天到底是冤枉了人家。莊衡耐著性子問:「那鍾大人想要如何?」
「賠錢。」鍾義寒說的很直白,「您看我這一屋子被砸爛的家具,要您五兩銀子,不算碰瓷吧?」
莊衡嘆為觀止,即便辦過那麼多奇葩的案子,這人臉皮厚的程度在他認識的人里也能排得上是頭名。他懶得再花時間鬼扯,從錢袋子裡摸出一錠銀子拋給鍾義寒:「拿去!」
*
夏綾是從寧澈嘴裡聽見的鐘義寒被錦衣衛抓了且被揍了一頓的事。
她張著嘴驚訝了半天,然後一拍桌子,捂著肚子笑了起來。
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心態,但莫名覺得有點爽。
寧澈見她這樂不可支的樣子,笑罵道:「人家好歹也教了你不少東西,你老師被揍了你就這麼開心?」
「嘁,誰認他當老師了?況且你信不信,他在背後肯定也沒少罵我呢。」
「嘖嘖,小白眼狼。」
夏綾很不服氣:「我看你背後也沒少罵楊閣老。怎麼,你們這師生關係就很和睦友善了?」
寧澈插起手臂仔細想了想:「嗯,倒還真不是。相看兩厭的時候必然有,但肯定也不至於像你對鍾義寒這樣幸災樂禍。」
他忽然想起一事來,自己先樂了:「我跟你講啊,我還是皇太子那陣,有一回我把楊先生給惹急了,他從背後罵我來著,結果被我給聽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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