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活當的期限是多久?」
「兩年。」
夏綾垂下眼。其實只要她想,讓寧澈去動動嘴皮子,她不信這塊玉佩落不在自己手裡。只是當下她還不願強意為之。
不過兩年而已,她等得起。
夏綾無意再為難雲湘,她彎下身,將雲湘手腳上的鐐銬都打開。
「你可以走了。」
雲湘扶著椅子站起身,感激的對夏綾深深福上一禮。
「不過……」
聽夏綾如此說,雲湘原本放下的心又一次緊張了起來。
夏綾溫和道:「不過,一會你出去時,我找塊冷帕子給你敷一下傷吧。臉上的傷不好看,別讓孩子看到了。」
「大人……」雲湘的聲音中,有一絲哽咽。
夏綾笑的有些傷感:「我小的時候,有一位長輩為了保護我,同樣也受了傷。別以為孩子小就什麼都不記得,他們心中會很難過很久的。」
夜色深長,寧澈與鍾義寒回到北鎮撫司時,正看到詔獄門口人影搖曳。
書瀾先大聲喊了出來:「娘!」
雲湘抬起頭,顧不得身後還有錦衣衛的看押,朝孩子飛奔過來。
過了這一晚上,書瀾或許是累了,或許是終於見到了熟悉的人,在回到雲湘懷裡的那一刻,攬著母親的脖子委屈的大哭了起來。
雲湘緊緊抱著孩子,用力眨了眨濕潤的眼睛,柔聲哄著他:「寶寶不怕啊,娘在這裡呢,對不起,對不起……」
另一頭,寧瀟蔫頭耷腦的走到寧澈跟前,低低喊了聲:「皇兄。」
寧澈低頭看著個頭才將將打到他胸口的弟弟,托起他的下巴:「連句哥哥都不願喊了?」
寧瀟扁了扁嘴:「哥,你別生我氣了。」
寧澈看著自己這弟弟,真是又心疼,又恨不得在他身上打兩巴掌。
「要是今晚我要是沒找見你,你真被人抓到這裡來了,你讓哥怎麼辦?讓我上哪找你去?要是受了傷又該怎麼辦?」
寧瀟鼓了鼓嘴,小聲嘟囔:「不是還有莊大哥呢嗎。」
寧澈瞪了孩子一眼,末了只罵了句:「活該。」
夏綾正與莊衡站在一處,見狀互相交換了個眼神,小王爺今晚應該是能平安度過去了。
寧澈將寧瀟領在自己身邊,對莊衡道:「指派幾個人去知會何敬一聲吧。今晚這事,不怨他。」
莊衡躬身抱拳:「是,臣已經派人去尋掌印了。」
那邊雲湘剛剛哄好了孩子,並不知此處幾人的對話。她抱著書瀾,先對一直在她身邊的鐘義寒行了謝禮,又去同莊衡與夏綾一一謝過。
鍾義寒同樣對夏綾和莊衡揖了一禮:「莊衡大人,小喬兄弟,請先留步,我先將雲湘送出去,很快回來。」
莊衡頷首同意。
鍾義寒將雲湘送出鎮撫司官衙,又從身上掏出些錢塞給她:「雇輛車回去吧,孩子也折騰一天了,別再累病了。」
雲湘不知該怎樣謝他,只能抱著孩子,又躬身對鍾義寒深深行了一禮。
鍾義寒將她扶起來:「我就不送你回去了,方才那二位,皆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莊大人今日手下留了情,我還是得回去應酬一番,不能就這麼走了。」
雲湘忙說:「先生不必管我,您且去忙吧。」
可就在鍾義寒轉身離開的時候,雲湘忽又喊住了他。
「先生,還有一事。」夜晚的風將這女子吹拂的盡顯單薄,「您上次托我在寶來當鋪當掉的那枚玉佩,方才那位姓喬的公子問起過此事。他對那枚玉佩似是頗感興趣,還同我說想買,可我不知他是何用意,便打馬虎眼混過去了。您在官場上的事我不懂,只求您萬望小心。」
鍾義寒心頭閃過一絲疑慮。賄賂小喬公公的銀票,便是當那玉佩得來的,他只想藉此救個急,日後定是還要將這家傳之物贖回來的。莫非那小喬公公是覺察到了什麼,在暗中查他的把柄?
可他只是點了下頭:「好,我知道了。謝謝。」
鍾義寒回來的時候,庭中的人尚未散去。莊大人與小喬公公正在交談著什麼,而那位夏公子竟也還沒走,與他弟弟站在一處,臉上終於露出了些笑模樣。
鍾義寒上前拱手道:「莊衡大人,小喬兄弟,今夜之事多有煩擾,不如下官做東,請二位去吃些宵夜?」
莊衡看出來皇上跟鍾義寒似有些不對付,覷了眼寧澈的臉色,本想回絕。誰知寧瀟卻突然開口說了句:「哥,我餓了。」
可不,從進吟春樓的時候他就開始餓了,更何況又折騰了這老半天?=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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