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吧。」
夏綾從他二人手中接過黑布,將秋鶴的眼睛蒙上。黑暗從四面覆蓋過來,秋鶴忍不住雙手緊緊攥住了身前的鐵鏈,以求得一絲安定。
夏綾扶起秋鶴,引著她慢慢向外走去。
在將要走到門口時,小湯卻忽然在身後喊了一聲:「秋鶴!」
秋鶴下意識的向聲音傳來的地方回過頭:「湯?」
湯圓向秋鶴用力揮了揮手說:「秋鶴,照顧好自己!」
夏綾在秋鶴耳邊輕輕將小湯的話說給她聽。
秋鶴看不見,但唇角依舊向上勾起了一個淡淡的弧度。
「湯,再見了。」
當秋鶴眼睛上的黑布被取下時,目之所及已是一間全然不一樣的屋子。她眯著眼適應了片刻眼前的光亮,見身邊的人只剩了夏綾。
夏綾已從北鎮撫司手中拿到了能打開鐐銬的鑰匙。她蹲下身,將鑰匙插進了秋鶴腳鐐的鎖眼中。
秋鶴的雙腿已開始有些浮腫,這幾個月鐐銬幾乎成了她身體的一部分。生鐵磋磨著她腳腕上的皮肉,破了好,好了破,以至於她的腳踝上留下了一圈再也難以消失的疤痕。
在鐵鏈被取下時,秋鶴痛的忍不住呻吟出了聲。這東西戴在她身上太久了,戴上的時候難受,摘下來的時候,同樣也要掙扎一番。
秋鶴扶著腰站起身來,嘗試著走了兩步,這種無所負累的輕快,甚至讓她覺得有些陌生。
「姐姐。」秋鶴叫夏綾道,「我可不可以穿自己的那件衣服。」
她指的是她自己做的那件倭國女孩的衣服。
夏綾將衣服取來,幫秋鶴換上。這衣服的形制與大燕女子所穿的很不一樣,廣衣袖,窄裙邊,腰間還有一條寬闊的腰帶,可穿在秋鶴身上依舊是很好看的。
夏綾帶秋鶴在房間裡熟悉了一圈,告訴她:「秋鶴,你要裝作一個人在這裡生活。」
秋鶴淡淡笑了下:「姐姐,我不用裝作。一個人生活,原本就是我的人生。」
夏綾將她帶到衣櫃邊,拉開櫃門,卻見到門後繫著一條繩子,繩子穿牆而過,通到隔壁的另一個房間中。
「秋鶴,我就住在隔壁。你如果有不舒服的地方,拉開這個櫃門我就會知道。」
夏綾這樣說,既是擔心她身懷六甲,真的會有什麼不舒服的時候。也是在提醒她,隔牆有耳,不要妄圖耍小聰明逃跑。
秋鶴點點頭:「我知道了。另外姐姐,我一個人的時候,晚上會怕黑,你能不能多拿幾盞油燈給我。」
夏綾嗯了一聲,默許了這個並不過分的要求。
在將要推門離開時,她又禁不住頓住了腳步。夏綾背著身子,不去看身後之人的神情:「秋鶴,等這次抓到了井上,我會再去幫你爭取送你回去的事。希望總歸還是有的,請你給我信任,也拜託你再堅持一下。」
言罷,她沒有等那女孩的回答,逕自出了門。
雖說只有一牆之隔,但夏綾住的房間離秋鶴的並不近,這是背靠背的兩間屋子,一間門朝南開,一間門朝北開,夏綾需要繞過一整個長罩房,才能看到她的屋門。
而這間屋子裡頭更是奇形怪狀。這原本是一整間大屋,但據說屋子的原主鬧分家,便從屋裡頭又砌了一堵牆起來,將屋子分隔成了兩間。夏綾住了一半,而另一半自然是留給鍾義寒的了。
因井上三郎不知何時才能找到這裡,夏綾和鍾義寒要每天十二個時辰都在此處蹲守。雖說房子的原主是分了家,但或許是為了再找補一下兄弟感情,其在牆上還留了道門。但門鎖在夏綾這一側,也就是說,這門開不開,她樂不樂意搭理鍾義寒,全在她。
現下是白天,夏綾心中坦蕩,自是將門打開,二人各辦各的公,就同在內書堂小書房時一樣。等一到了晚上,夏綾當然會在自己一側將房門插好。
天黑之後,夏綾不想再費眼睛,便早早躺到床上,把被子拉到下巴。她原本想早些睡的,可從牆上的那道門上透過來的光亮,卻讓她怎麼都睡不著。
到了三更天,鍾義寒那邊的燈竟然還亮著。
夏綾翻騰得厭煩,床走到門邊,敲了敲門道:「鍾大人,還未歇下嗎?」
「哦,尚未。」門那邊傳來些窸窣的響動,鍾義寒走到門邊來答到,「小喬公公,是微臣打擾到您了嗎?」
他的側影映在門欞紙上,頭上沒有戴冠,修長柔和仿若一個讀書的少年。=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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