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濤輕咳一聲,往邊上挪了一下。
本來一對一的相親,現在變成了四個人,氛圍變得有些怪。
而江懸絲毫不受影響,慢條斯理地切著牛排。
李濤作為今天相親的主角,不甘心就讓邊上那位搶了風頭,就繼續找話題,想把這變成他的場子。
「許小姐,」李濤又將話題引到許南枝身上,「我看你這嫻靜的氣質,應該是教古典舞的吧?」
「不是,」許南枝搖搖頭,「我是教爵士和街舞的。」
「爵士?」李濤有些驚訝。
許南枝抬頭,輕笑:「怎麼了嗎?」
「沒有,」李濤輕嘖了一聲,又道,「我只是覺得女孩子還是跳古典舞啊,現代舞之類的比較好,爵士吧……」
李濤話說到這,停了,但想了想,還是忍不住將心裡的想法說出來:「這不是我個人想法啊,就是大部分男的可能會覺得爵士這個舞種吧就比較,啊,嘶,就是比較具有風情一點,比較奔放啊。」
說話就說話,李濤還加上了手勢,像是怕自己說得不夠直白,他又接著道:「但是男士一般都不太能接受自己的女朋友跳這個舞種。」
「對了,」李濤說,「你有考慮過轉行嗎?就比如說換個舞種。」
許南枝全程冷靜地聽完這些話,而坐邊上的南喬先忍不住了,她看了看江懸。
「江醫生。」南喬喊江懸。
江懸細嚼慢咽:「怎麼了?」
南喬:「作為男人,你怎麼看呢?」
「我只能說,」江懸哂笑一聲,話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轉頭看向李濤,「李醫生,你剛剛說,你是個很浪漫的人,那你有考慮過,拿玫瑰擦擦你的嘴嗎?」
結合剛剛的那則江懸說的新聞。
他這句話的言外之意已經很明顯了。
許南枝沒忍住,嘴角一彎,放下手中的叉子對著李濤接著道:「李醫生,我不知道您如何代表大部分男士說出這些話的,但我想說,我的工作是教學,而不是媚男,我也從沒想過換職業,這份工作讓我很快樂,而且從您今天的言行舉止來看,和你吃這頓飯我都覺得。」
許南枝頓了頓,隨後輕飄飄開口:「噁心。」
李濤是個講體面的人,聽到這些話一下子怔住了,火氣後知後覺地往上冒,但還是想保持臉面。
「許小姐,可能是我的話讓你誤會了,我並不是……」
「李先生,」南喬打斷他,「我看這頓飯也吃得差不多了,我們就先走了。」
說完,他們三人很默契地起身,打算要走。
走之前,許南枝笑著又道:「哦,對了,剛才江醫生說拿玫瑰擦擦你的嘴,我覺得也不必了。」
李濤現在是一臉懵逼,沒想到事情會這麼發展。
江懸見他一臉呆樣,就十分貼心地解釋:「哦,許小姐的意思是……」
話說一半,江懸露出一副十分可惜的模樣,連語氣里都帶著些憐憫的遺憾:「就算你用再香的玫瑰擦嘴,說話還是,一股排泄物的味道。」
「還有,」南喬掛著笑,又補了一刀:「我這個你瞧不上的網文作家呢,年、入、百、萬,嘿嘿。」
李濤:「……」
徹底傻眼。
說完,三人一齊走了。
懟完普信男,南喬心情大好,一路上挽著許南枝的胳膊。
到了門口,南喬問:「江醫生,你下班了嗎?」
江懸手插著口袋淡淡「嗯」了一聲,問:「怎麼了?」
許南枝看向南喬,心裡頭有預感她要作妖。
果然,南喬說道:「這不巧了嗎?我車的電呢就只夠我一個人回家了,要不,你替我送南枝回去?」
「……」許南枝看向南喬,「你車不是今天才放舞蹈室樓下充完電嗎?」
「嗐,」南喬苦惱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那輛小電驢已經上了年紀了,體力跟不上,電瓶早就退化了。」
「那既然這樣,我就打車回去吧,」許南枝說,「不好老麻煩人家。」
餐廳門口是一條通往門診部大樓的走廊。
這時候天已經黑得差不多了,江懸靠著欄杆,閒聲道:「不麻煩,而且,你剛才還不是說是熟人嗎?」
「……」
「就是,都是熟人,有什麼關係,再說了,你們又是鄰居,這樣有助於促進鄰里關係和諧。」
許南枝張口想說些什麼,南喬下一秒就把她的話堵回去了。
「哎呀,你就別推辭了,你看,天都黑了,沒個信任的人送你回家我不放心。」
「……」
許南枝不明白南喬和江懸這所謂的信任是怎麼建立起來的。
接著,一陣鈴聲響起來,南喬拿起來一看,說:「我編輯給我打電話了,可能是說稿件的事兒,那我就先走了。」
隨後她拍了拍許南枝的肩膀,看向江懸:「那就麻煩你了,江醫生。」
說完,人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