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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老太太趁宴未開,先受府內子孫媳婦磕頭,散發手帕、汗巾、壓歲錢等賞賜,見人散完,問長子蕭肅康及其妻李氏:「雲彰在何處?」

蕭肅康回話:「我府里過年,叫他做甚?」

老太太不答,轉頭問李氏:「聽說林家小姐進府了,怎不見人?」

李氏連忙道:「她舟車勞頓,需靜心修養,理應不愛湊這份熱鬧,我稍後挑揀些精緻小菜,裝了籃,遣婆子送去。」

老太太問:「她說不來?」

李氏道:「倒沒有,是我揣測的人之常情。」

老太太道:「這世間唯你最聰慧了!」李氏心驚,連忙站起,陪笑道:「母親說笑了,我哪裡配得上。」

老太太道:「有自知之明,倒是好的。大慶之日,我也不想攪你痛快,非逼得啞巴開口。一年四季忙忙碌碌,至尾了不就圖個合歡過節,迎接新運?林家小姐投奔而來,我們在這熱熱鬧鬧的,她冷冷清清丟在客院不管,豈是世家大族待客之道,講出去落人笑柄。」

李氏不敢言。

老太太朝蕭肅康說:「往年不提,但今兒個,要讓雲彰來。」

蕭肅康問:「為何?」

老太太說:「年末時,你們往外送官兒、親戚的節禮,府內上下百口新衣鞋帽、金銀首飾,祭祀用的紙馬香錁燭火,乾柴獸炭,新置的車馬轎輦,宴席需的吃食酒水.....」 話未完,一個金錁子,滴溜溜滾至她腳前,小兒跑來蹲身撿。

老太太接著說:「就連這壓歲錢,哪樣不是雲彰出的銀子。」

蕭肅康道:「母親怎地長他人志氣,滅自個人威風。」

老太太道:「我雖心盲,但眼不瞎。如今府里光景,是一年不如一年,你那些兄弟子輩,終日遊手好閒,有能耐的少,無進益的多了。」

蕭肅康道:「不是還有我。」

老太太笑:「可算了吧!」 指著李氏道:「有這個只進不出的把家虎,想討點財出來,無益於虎口拔鬚。」蕭肅康也笑,佯裝聽不懂,命長隨蕭貴去請蕭雲彰,李氏則紅著臉,給丫頭惠春低語兩句,惠春領命去了。

林嬋吃下藥丸子,渾身無力,也沒胃口,早早上榻歇息,房裡淒冷靜默,窗外有光,明暗不定,以為梢枝搖,卻是雪影落,牆外隱隱約約有鞭炮響和路人說笑聲,廊上劉媽喋喋不休在罵小眉,林嬋知她不痛快,也懶得搭理,自顧想心事。

不曉過去多久,聞有人叩門鈸,且問:「林小姐可住這裡?」不一會兒,劉媽旋風卷進來,忙點燈說:「大夫人請我們去吃合家宴。」

林嬋道:「就說我身骨勞頓,已經睡了。」

劉媽攛掇道:「既然來請,為何不去?倒顯得我們不知禮數,落人口實。」

林嬋略思忖,坐起身,小眉端來熱水,伺候洗漱梳妝,劉媽找出新衣裳,林嬋穿戴好出門,惠春還等在廊前,過來見禮,寒暄兩句,即提了燈籠,在前帶路,小眉打傘,劉媽跟隨。

蕭雲彰帶了福安,自西北角門進,步履匆匆,迎面撞上一個雪人,定睛看竟是蕭乾,福安吃驚問:「你來做甚?」

蕭乾抹把汗道:「不得了,大老爺遣蕭貴來請爺,往正廳吃合家宴。」

福安道:「往年從不曾請,今安的什麼心?」

蕭乾說:「我哪裡知,按爺吩咐,只說在沐浴更衣,稍晚即到,蕭貴連催三四趟,全府等著,非得爺去才開席,我如熱鍋螞蟻,只得跑來這裡迎。」

蕭雲彰說:「手裡端得何物?」

蕭乾回道:「爺的衣物。我想著爺進了門,回院更衣,再往正廳趕,費時費力,不如在此尋個地方,換了了事。」

蕭雲彰微笑道:「辦事愈發用心了。」環顧四圍,並無人煙,索性走至路邊一座太白石前,解開大氅遞給福安,開始脫衣。

惠春忽然說:「我倒有一事忘了,夫人命我經過廚房,擇些素齋,送往祠堂姑子用,這裡離正廳不遠,直走過洞門,右轉沿甬路,盡頭過橋,左轉一排松牆,繞行再穿梅花園,出來便是。」語畢,將燈籠往劉媽手裡一塞,轉身就走了。

劉媽罵道:「送佛送到西,扔半道算哪門子事,稍後我定要告她一狀。」林嬋無話,只按惠春說的,逕往前行,哪想走來繞去七八趟,儘是死路,若是白日,林嬋倒也能分辨方向,奈何此刻,四下彤雲密布,風高雪急,觸目之處皆是銀白,且冷氣侵人,蝕骨透髓。

不止劉媽小眉慌了,林嬋亦心生膽寒,想想道:「我們分散三路去探,莫走太遠,見勢不對便回。」她率先往西走,不顧雪透鞋襪,風割面頰,一意前行,幸未多遠,竟見隱隱有人影晃動,心內頓喜,急步跑去,但聽一聲厲喝:「來者何人?」

林嬋唬得站定,雪白反亮,視野寥廓,但見兩僕從,一人打傘,一人捧衣,還有個僅著內衫,肩寬懷實,甚是偉岸,三人也在打量她。

林嬋深諳這府內藏污納垢,多有見不得人的勾當,連忙背身,高聲道:「我待要前去正廳吃席,走錯道,迷了路,還勞煩爺替我指點方向。」

無人應答,只聽窸窣穿衣響,片刻後,腳步踩踏聲漸近,林嬋轉過身,低首行禮,福安問:「看著面生,不似府里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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