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嬋反應過來,冷笑道:「果然強將手下無弱兵。九叔這鋪里掌柜,亦是青出於藍勝於藍!」
陳珀道:「奶奶此話差矣。俗說,龍王還有蝦兵蟹將哩。爺手裡鋪面多,分散廣布,人心難測,總有照顧不過來之時。再說,也不過耳中聽聞,還需眼見為實,若真是如此,先解救百姓水火,為當務之急。」
第40章 端倪
蕭老太太為破孫兒蕭旻情根,不惜自曝府中秘聞以警頑心,蕭旻半信半疑,一腔憤恨,半腔移至蕭雲彰及林嬋身上,此處暫不多表。
閒話少敘,光陰迅速,轉眼至四月八浴佛節,這日一早,蕭府門前轎車數輛,人聲喧雜,蕭老太太攜府中各房女眷,帶了數個丫環,浩浩蕩蕩往白塔寺拈香祈福。
蕭肅康五兄弟及蕭旻已先至,臨惜住持、領眾和尚,在山門前迎接。老太太下轎,由惠春等攙扶,臨惜住持近前唱諾,老太太笑問:「福覺方丈可在寺中?」
臨惜回話道:「自然在的,今日壇前說法、香湯浴佛,布施齋飯,皆由福覺方丈親理。」
老太太嘆道:「甚好!我許久未見他了。」正說話間,又見有數輛馬車抵至,臨惜命大和尚,領他們先進殿內看茶暫歇,他則帶著蕭肅康和蕭旻,匆匆走過去。
福安和蕭書跟在後,福安低問:「他們要迎誰哩?」
蕭書道:「首輔徐閣老一家子。」
福安嘖舌:「這樣的大官兒,是你我能見的?」
蕭書斜眼睃他,歪嘴笑道:「日後見的多哩!你想,老爺毀了林小姐婚約,不就為和徐家攀親。」
福安瞭然道:「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人之常情。」
蕭書道:「誰不說是!旻少爺也是想不穿,娶了徐家小姐,前程錦上添花、熱鍋烹油,日後做大官兒,還不手到擒來。娶了林小姐,能有甚麼,只有牽累。」
福安問:「此話哪裡說起?」
蕭書道:「林小姐的爹,曾也是大官兒,詹事府詹事,三品大員,管太子內務,輔導太子讀書,授論治國術,誰見不讓避三分。因一樁貪墨案,被貶官罷權,趕出了京城至今,但得有一絲翻身機會,大老爺也不會把事做絕。」
福安吃驚道:「還有這等因原?你聽誰說的?」
蕭書道:「你甭管,我自有來路。」他忽然矮身,跪拜磕頭,福安忙照做。福安俯首偷瞄,見徐首輔下轎,戴烏紗幞頭,一身蒼青色繡松鶴直裰,約五十年紀,面容稜角分明,神態威嚴,和臨惜唱諾後,蕭肅康、蕭旻上前作揖見禮,他微笑寒暄。
一陣旋風襲過,吹得衣袂偏飛,轎簾翻起,蕭書悄戳福安腰眼,呶呶嘴,福安順而瞄去,見轎內現出小姐的臉兒,在瞧蕭旻,又怕人發現,拽過轎簾遮掩。
蕭書磕頭起身,福安亦是,跟隨往山門內走,蕭書問:「那位小姐生得如何?」
福安笑著不吭聲。
蕭書道:「我曉你心思,她不及林小姐。」
福安道:「還一口一口林小姐叫,該稱呼九奶奶了。」
蕭書笑道:「你倒是個講究人。」
福安無話,隨著進入大雄寶殿,以屏障分隔,男左女右。福安往台上看,聽福覺方丈念頌:佛誕令辰,白塔寺方丈兼僧官福覺,虔爇寶香,供養本師釋迦如來大和尚,上酬慈蔭。所冀法界眾生,念念諸佛出現於世。他下台來,走至殿中而立。磬聲響起,見一眾和尚由經樓而來,手托太子像,同念「南無本師釋迦牟尼佛」走進大殿,將太子像安放九龍吐水金盆中,福安細看,是釋迦牟尼童子身,右手指天。
眾人頂禮三拜,一起唱贊,唱贊畢,福覺邊唱偈言,邊舀盆中香湯,輕緩澆淋太子像,眾人輪流上前,拿勺澆淋香湯,福安等僕從無此福運,只在旁看著家主們,繞佛三匝,重回本位。
磬聲再起,眾人與和尚們齊誦偈言,再向上頂禮三拜,算是浴佛禮畢。福安一直打量那位福覺,湊耳蕭書問:「那位方丈看著,好生眼熟,似在哪裡見過?」
蕭書道:「像大老爺。」
福安恍然道:「你怎這樣有才!」
蕭書笑道:「你原給九爺當差,無福來此參與浴佛盛會,自然不知,見過的,都覺大老爺像他,說明蕭府與佛家淵源頗深,已達神形俱似,此為佛日圓明,永耀蕭府之兆。」
福安暗自稱奇,不敢多言,隨蕭肅康等幾,走出大殿,來至偏殿,已近晌午,和尚送來茶水和齋飯,竹筍、豆腐、蘑菇,木耳,青菜,蘿蔔等,或油鹽炒,或做粉湯,又送來一鍋浴佛節特有的「黑飯」,顏色烏碧,味道澀苦,伺候眾人吃了。
福安眼見蕭肅康、蕭旻,放下碗筷,也不叫他們跟,前後腳往外走,他問端茶的和尚,何處可以如廁,和尚指了方向,他稱謝,出了偏殿,緊趕數步,看到他倆身影,不遠不近隨著,忽見蕭肅康停步,站在廊下,和個近前的和尚閒聊,蕭旻則往另一條道走,他略思忖,跟了過去。
話說蕭雲彰,林嬋乘馬車,帶眾人進了杭州城門,天色黃昏,商鋪已閉門,僅窗內透出黃光,街道一片蕭索,行者疏寥,口鼻布掩,垂頭喪氣,慢慢走著。=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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