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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寧煜目光沉沉,下旨道:「將孝德公主及其同黨,一併抓捕收監,交由錦衣府及三法司會同審訊,其間肅清餘孽,不得有漏。」他站直身軀,仰首自顧欣賞琉璃塔,只覺安詳靜謐,浮光幻影之間,似現佛祖金身。至後在位數十載,他往白塔寺祭典多次,再不曾如此震撼過。

魏寅四處張望,不見蕭雲彰身影,走出白塔寺山門,問屬下張弛:「蕭九爺去哪了?」

張弛回稟:「他匆忙忙騎馬走了,去哪兒不知。」

魏寅略思忖,伸手觸過系革帶上的腰牌,竟是空無一物,頓時明了,問道:「蕭九爺何時會武功的?」

張弛撓頭答:「屬下不知。」

長公主朱孝德謀反敗露,毒酒賜死。福覺、臨惜罰面壁思過,當晚坐化。蕭肅康謀反重罪,且身背數條人命,其五弟蕭任游亦有人命,理應當斬,蕭老太太亮出先皇賜的免死金牌,死罪可免,活罪難逃,發配寧古塔,此生不得回京。同時清理朝堂,一時腥風血雨,問罪大小官員百餘人等。

同年九月二十日,朱寧煜登基,改年號正昌。

十月十日辰時,三法司重審十四年前白塔寺燈油案,說來奇景,滿城菊花忽然一夜綻放,展須扯瓣,金蕊流霞,惹得百姓爭相觀賞,謂為吉兆。

林嬋的轎子停在城門,小眉攙扶她出,一眼便見喬云云站在馬車前,喬云云也看到她了,忙迎過來,打量她小腹隆起,歉然道:「奶奶身體不便,還麻煩來送我。」

林嬋道:「無礙!醫倌讓我多走走哩,一味貪懶痴肥,日後不好生。」

喬云云道:「不興說這種話兒。」

林嬋問:「今日重審燈油案,你不等結果,就急著要走麼?」

喬云云道:「證據確鑿,鐵案如山,我已能猜到結果,不必再等了。」

林嬋問:「你離開京城,魏千戶可知曉?」

喬云云搖頭:「我未同他說,但他是個機敏的人,想來應有所察覺。」

林嬋道:「你們不能......」

喬云云打斷道:「不能。」

林嬋問:「怎就不能?」

喬云云默了會兒,平靜道:「如若十四年前燈油案不曾發生,我還是縣令之女,他乃油戶之子,,兩小無猜,長大結婚生子,想來日子喜樂幸福。無奈天不遂人願,我們背負血海深仇,身心殘缺破敗,每當對視時,如照鏡子,皆是對方最不堪的模樣。看一次痛一次,傷口難愈,鮮血淋漓,就算平冤昭雪、大仇得報,我們也再回不去了。倒不如放過彼此,時日久長,應會淡忘罷。」

林嬋落下淚來,喬云云勉力笑道:「我沒哭,你倒哭了。奶奶莫哭,未嘗不是一樁好事。」掏出汗巾子替她拭淚。

林嬋傷感問:「你要去哪兒呢?甚麼時候再回來?」

喬云云道:「這些年只顧籌謀復仇,一年四季,城市山河,都不曾入過眼底,想著先四處走走看看,甚麼時候回來?」她略頓道:「應該不會再回來了。」

林嬋將自己商戶印牌給她,說道:「日後有用我、想見我時,拿此牌去任一商鋪,我便知曉了。」

喬云云接過道:「那我要小心收好了。」又說了很久的話兒,秋風乍起,她抬頭,恰見一橫秋雁南飛,笑道:「我真得要走了。」轉身要上馬車。

林嬋道:「你等一等。」從轎里捧出一束粉紅菊花,遞她手裡,喬云云稱讚:「好美的菊呀!」

林嬋道:「花神得與換新妝,不著仙家金縷裳。也學時人尚紅粉,依前風味帶黃香。微醺有意隨風舞,獨立無言任雨荒。(項安世)這叫桃花菊,只有京城有。你要好好地,活得有滋有味兒才行。」

喬云云終是繃不住了,伸手緊緊抱住林嬋,片刻後才鬆開,紅著眼睛道:「沈嬌悽苦半生,原是活不下去的,但因得遇奶奶,膽膽相照,真心以待,又讓她有了活的勇氣。」深深的道個萬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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