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太祖舉事,除了他曾祖,誰肯同往?其他族人不是又拉又勸,躲得遠遠嗎?如今倒是會往臉上貼。
「我進侍衛親軍,那是通過武試正經考進去的,不知幾位族兄弟是什麼情況?莫不是也過了武試?」
幾位年輕的族人,羞地低了頭,不敢與他對視。
幾個族老也面色難堪。
曹國公喝斥道:「他們要是過了武試,能來求你!」
「那求我也沒用。我如今還在守宮門呢。」
想到有可能要守三年的宮門,顧少晏心中煩躁。
想到自己前途未明,忽然就失了興致。愛如何如何吧,他不想管了。
起身徑直又出去了。眾人也是一臉懵。
曹國公叫了他幾聲,都沒把他叫回來。
結果回房才躺了小半個時辰,阿年阿吉就過來稟報:「族老帶來的五個人國公爺都留下了。安排住在一進院,還說讓公子得閒就去指導他們。」
「族老還說祖墳和家廟又要修了,還有好些族人日子艱難,說是想給族中再添兩百畝族田。國公爺又給他們拿了五千兩。」
顧少晏憋氣,再憋氣,只覺越發胸悶氣堵。
忍得胸口疼,掀被就罵:「他的指縫就那麼寬?今天漏五千,明天漏一萬?府里的銀子是大風颳來的!」
阿年阿吉哪敢應,垂著頭束著手站在那裡,不敢支聲。
顧少晏恨恨地掀被下床,在屋裡轉了幾圈,那股濁氣仍無法發泄。
外頭又有下人來傳,要他到老夫人院中用家宴。
才想起今日又是一月初一日了,大步就往外走。
歲和院。老國公夫人魯氏看著坐了一屋子滿滿當當的子孫,心情愉悅。
掃過兒媳王氏,見她苦著臉,眉頭皺了皺,「可是有什麼事?」
王氏被問得一愣,「回母親,無事。」
「無事你耷拉個臉,難得一家人聚齊。」
「母親息怒,是兒媳想到少留近日功課做得不好,心裡發愁。」
顧少留正與堂弟少嚴小聲說著話,不想母親卻點到他。
他功課不好?什麼時候的事?
王氏撇了他一眼,顧少留也就懂了。
看來又不知哪個惹母親生愁了,只拿他來作伐子。哼。
知道不是他的原因,又湊過去和堂弟悄聲說話。
曹國公卻不放過他,「既是功課不好,那需得加倍用心,莫要只想著玩。你幾個族兄都知上進,大老遠來京求你三哥指點,你卻只知混吃混玩。」
王氏聽到他又提起族中那些人,憋了半天的氣忍不住了,「他功課好著呢!」
「不是你說他功課不好?」
曹國公一臉懵。這女人怎麼一會這樣一會那樣的。不可理喻。
夫妻二人差點當眾吵了起來。
顧少晏進來,掃了一眼就知道是怎麼回事。
「母親掌家艱難,父親卻不知體諒,還一個勁往外撒,不然讓母親也歇一歇,這個家給父親管兩天。」
老夫人魯氏還不知兒子又撒了錢去,忙問到底什麼事。
二房三房四房心裡也正怨著呢,當即就把國公爺手寬又漏了五千兩銀子的事說了。
魯氏頭疼地按著額角。
曹國公一看,心裡也有些突突,生怕老母親氣壞了身子。
斥責了幾個弟弟弟媳幾句,就差沒說他們是攪家精了。
幾人不忿,又不敢惹怒他。
曹國公開口解釋:「母親,咱們顧氏一族想長久興旺,就不能不管族人,不能光咱一家日子過得好。」
魯氏頭疼,「年後你不是才給三千嗎!這怎麼又送人來又要銀子?還要得更多!」
曹國公面色訕訕。
「他們是知道少晏進了親軍衛,大老遠帶著土產來道賀。說要讓少晏指點族中出息的年輕人,將來好幫襯少晏、少揚。還說族中子弟也要效仿少晏考武試,將來好續家族榮光。」
「族中子弟知上進,兒子聽了高興。他們要錢買族田,也都是為了家族。」
王氏聽不進去,「老爺不掌家是不知掌家的艱難。咱們這一大家子,就沒幾個正經辦差的,沒往裡拿都是往外掏,家底再厚也有掏盡的時候。」
「胡沁什麼!」
曹國公斥道。他聽不得家財掏盡這種話。
他堂堂國公府,怎麼有家財掏盡的時候。祖上積攢的家業可不少。
「她哪有胡沁!你是不當家,不知當家艱難。你只當家裡的錢財用不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