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季安瀾夾了一筷子菜,見向晚朝他看過來,也給她夾了一筷子。
見安昕筷子一頓,又給他夾了。
見兄妹二人都把他夾的菜送進了嘴裡,嘴角牽了牽。
季安瀾餘光看到,也低頭笑了笑。
等飯吃完,安昕低著頭,「大姐,哥哥,我們回去了。」
伸手去拉向晚。向晚縮了縮,又主動牽住他。看了一眼季安瀾,又去看趙魁,「大哥,我們回去了。」
走到院子門口,回頭又朝趙魁看了一眼,才拉著安昕飛快地跑了。
趙魁目送他倆出門,許久沒有說話。
季安瀾給他倒了一杯清茶,遞給他,「是不是感覺有點奇怪?」
趙魁老實地點頭。
「從前,他們經常跟著……跟著她去平陽王府,我從來不見他們。後來他們就漸漸不來了。從前,他們在外頭見著我,也叫我一聲大哥,只我從來不正眼看他們……」
他們也就慢慢地不叫他了。只拿眼偷偷瞧他。
他們之間陌生又疏離。
可今天,卻讓他覺得他們與自己其實很親。來自同一個血脈的親近。
季安瀾點頭,她懂他說的這種感受。
藍氏一死,不只安昕、向晚失了母,他也失了母。情感上覺得三人比別人更親近了。
「以後,請你幫我多照顧他們。」目光真摯看了過來。
季安瀾笑了笑,「這還用你吩咐?他們是我嫡親的弟妹。」
見趙魁面露擔憂,安慰道:「放心吧,我父親還在,他倆又是最小的孩子,從小疼到大的,等父親緩過來,會管他們的。」
趙魁點了點頭,這對弟妹不僅有祖母,還有父親。不像他那時候。
而且季侯府也不像平陽王府私
底下暗潮洶湧,季候府幾房人並沒有太大矛盾。會照顧好他們的。
又坐了會,直到天黑盡,才起身告辭。
「我讓府里的馬車送你回去吧,天冷了,莫騎著馬吹了冷風。」
趙魁聽了心頭溫暖,看著她搖頭,「不了,離得不遠,很快就到了。」
也不要季安瀾送他,很快就走了。
等回到府里,本來想到祖母院裡道聲平安,結果聽下人說藍姑娘在王妃院裡,便沒有過去。
平陽王妃院裡。
平陽王妃看著坐在下首的藍玉瑛,柔聲問她:「可安頓好了?下人安排可有什麼不周到的?」
藍玉瑛一臉感激地搖頭,「處處妥貼,小女萬分感激王妃的照拂之恩。」
姑母一走,她的天都塌了。
好些天沒緩過來。沒辦法相信這個事實。
等姑母下葬後,才驚覺姑母是真的走了。那她還以何理由呆在季侯府?
姑母走了,她的婚事誰來幫她操心?
家裡來接她,她只說要等七七過後,等送姑母最後一程再回去。只沒想到平陽王妃會來接她到王府住。
比起留在季侯府,她離表哥更近了!
又真心實意地謝了平陽王妃一回。
平陽王妃默默地看著她,忍著心頭的不喜,又關心了她幾句。
才說道:「你姑母去的那樣急,我屬實是沒想到。當時她倆摔下去時,我的天都塌了。」
想到視為心腹的沈嬤嬤走了,現在換了好幾個下人,用得都不順手,平陽王妃一陣心痛和煩躁。
藍玉瑛見狀急忙安撫:「王妃莫要傷心了。我姑母能嫁入王府,在您身邊伺候,不知跟我念叨了多少遍,說都是前世修來的福,才有您這樣好的婆母。」
「哦?你姑母還說這樣的話?」
「是。我姑母最是心善記恩。經常懷念在王府的日子,還跟我說起先姑父是如何疼她的,她想起先姑父,經常感傷不已。」
聽她提起自己的兒子,平陽王妃後槽牙錯了錯。
若不是娶了藍氏,沒準她的兒子還不會那麼早逝。
藍氏那樣死,都太便宜她了。
改天到寺里,得請人給她念往生咒,讓她在下面別再遇著她可憐的兒了。
藍玉瑛見她傷心,又是一陣勸。
「以後小女就替姑母好生伺候您吧。唯願在您身邊當一個小丫頭,還請您今後多費心指點。」
「好孩子,照顧你是應該的。我要不把你照顧好,你姑母在下面都不安心。」
說起藍氏去得急,隱晦地問她:「不知你姑母都跟你交待些什麼沒有?都是我害了她,讓她連聲交待都沒留下。」
說著細細觀察藍玉瑛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