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安瀾嚇了一跳,這剛死了一個世子夫人,世子的妾又不好了?
流年不利?
「別哭,慢慢說。」沒聽說田姨娘有什麼大病啊。
「我姨娘許是沒日沒夜給夫人守靈,受了寒氣,又休息不好,喪事一結束,她就病倒了。我只以為她是太累了,沒想到現在已經起不來身了。」
「怎麼這麼嚴重。可請了大夫來瞧過?」
季安瀾一邊把脫下去的大氅又披了回去,腳步往外走,「我和你去看看。」
婉婷兩眼通紅地在前頭領路,「換了兩個大夫,都沒看好。我去請父親讓他幫著請個太醫,但父親沒理我,我又不敢去找祖母。」
季安瀾聽她邊說邊哭,嘆了口氣,「人都快沒了,還顧慮這顧慮那。」
等到了田姨娘房裡,這一看,嚇了一大跳。
怎麼一段時日不見,就憔悴得沒個人形了?
「怎麼這麼嚴重?」怎麼都開始說起胡話了?
「田姨娘,田姨娘?」季安瀾到跟前喚了幾聲,她都沒半點反應。
「快,去找祖母要祖父的名帖!再派個得力的管事去請擅看婦幼一門的甄太醫!」
美麗一得吩咐,應了聲,飛跑了出去。
甄太醫恰好就在府中,來得也快。
把了脈,又翻看病人的眼瞼,問了一番,就說病人這是憂思過重,傷了情志,導致氣機阻滯。
這怎麼是憂思過重?季安瀾有些錯愕。
看了一眼婉婷,她也有些訝異,「來的大夫都說我姨娘是操勞過度,染的風寒。」
「起因是這個,但後來症狀變了。」
甄太醫先開了一劑藥讓拿去熬煮,「她這確實是憂思過度,以至氣血有耗,阻了氣機。光吃那些驅寒散表的藥劑是沒有用的。」
一劑猛藥下去,田姨娘渾身也不打顫了,也不說胡話了。整個人安靜地睡著。
若不是還有淺淺的呼吸,都以為人已經去了。
憔悴得沒個人形,才一些時日沒見,整個人就瘦得脫了相。
季安瀾命人給甄太醫拿來厚厚的診金,謝了又謝,又讓外院管事親自把人送出府。
安撫了婉婷幾句,見田姨娘情況轉好,就轉身準備回去。
結果,姚姨娘朝她走來,「大姑娘,我正要到暖房那邊剪幾枝花,正好與大姑娘同行。」
季安瀾看她一眼,笑著點頭,「那可好,正好順路,這冬日人都犯懶,見著那些花啊朵啊,心情都會好不少,我也去剪幾朵。」
二人笑著同行。錦年等人遠遠綴在後面,很是知機地不讓人上前打擾。
「姚姨娘可是有事與我說?」
姚姨娘躊躇著,「這事也不知對大姑娘有沒有用。」
「得聽完才知有沒有用。」
「田姨娘這病來的蹊蹺,我和她和劉姨娘,都一樣守靈,日日有薑湯喝,就她倒下了。還說什麼憂思過重,總不會捨不得夫人吧?」
姚姨娘撇嘴。就藍氏那人,恨不得把老爺當成她一個人的,視三個姨娘為無物,田姨娘能捨不得她才怪。
「不過我又見她偷偷在夜裡燒了好幾回紙了。」
姚姨娘只覺得看不透。
難道素日裡這一妻一妾不相往來是假的?
暗地裡,其實關係極好?不然人都死了,那些天燒那麼多紙還不夠,夜裡還避著人偷偷燒?
第156章 疑點
季安瀾聽完姚姨娘的話,愣了愣神。
田姨娘夜裡偷偷燒紙?
給藍氏燒紙?
田姨娘是母親的陪房,藍氏入府後一直不待見她,有什麼好事也輪不到她。估計還巴不得藍氏早早就去了。這會給藍氏燒紙?
「許是給她家裡人燒?」
「大姑娘你這話說的,給家人燒,用得著夜裡偷偷起來燒?」
季安瀾笑了笑,也覺得這話自己都不相信。
又想起曲總管說的玉蕊兄長一事,便想著等田姨娘好些後,問一問她是否認識。
畢竟聽說當年她和玉蕊關係極要好。玉蕊出府後,還經常會來探望她。
難道是給玉蕊燒的紙?
可人都去了這麼多年了。還是說藍氏的死,讓她又想起舊友來?
季安瀾這會還沒想那麼遠,她是絕沒想到玉蕊的兄長能來找田姨娘的。
「好了,我把事也跟大姑娘說了,至於大姑娘要做什麼,要查什麼,不關我事,我也一概不問。」
轉身去了花房。
季安瀾看她遠去的背影,笑了笑。
這姚晚娘是個聰明人。